他怕的,只是这小孙儿被邪祟迷惑,终生囚于旧宅,不愿出来了。
“近日城中发水,孙儿这里有一卷疏浚图,希望祖父可以求见府尹,将其呈上。”程奉玉跪地举起了手中疏浚图。
程家老爷接过疏浚图,仔细瞧了瞧,竟是大喜过望。“这是你画的?”
“不是我,是我一故友所画。”程奉玉说道。
“祖父求见府尹不是不可以,只是城中水灾并未严重到需要疏浚图的程度,我就算将此呈给了府尹,府尹也未必会用它啊。”程家老爷说道。
“祖父,卓城急雨并未停止,现今这一派和平之景,皆是高道长的手笔,如再不作出行动,流成河聚满,恐有滔天祸事啊。”程奉玉说道。
程家老爷沉吟半晌,终还是答应了程奉玉的请求。
旧宅之内的陆宽宽看着阴郁的天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高止。”陆宽宽唤他的名字。
高止正盘坐于院落,加固着金光阵法。他听到陆宽宽喊他,便立即停了下来。
“怎么了?”高止问她。
“我在想,你这金光阵法就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等你精力耗尽,积聚于外的雨水,将会一起倒灌于卓城,那岂不是更可怕?”陆宽宽说道。
“到时候,还有我。”秦晚从屋中走出,淡淡道:“我会以身作坝,阻挡洪水。高道长,现在,就请将金光阵撤去吧。只要流成河的水流不到卓城,那疏浚图就足以应付天降急雨而积的水了。而且,你若不撤去金光阵,城中人就不会生出危机之感,大行疏浚之法。”
“原来你什么都想好了。”陆宽宽轻叹道。
“说好的要一起活,你也别总想着牺牲了。”高止跟秦晚轻声道,而后转脸看向了陆宽宽。
陆宽宽眼皮微沉,总觉得那小道的眼神带了些求助的意味。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陆宽宽自认识高止之后,总是莫名插手凡尘之事,唉,也怪她色心不死,总难抵他美色诱惑。
高止默然低头,眼含哀戚。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你真的搞不定,我会出手的。”陆宽宽无奈松口。换作两年前的高止,定然不会求助于她这个‘孽妖’。陆宽宽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若这小道事后会给她些甜头,那她也就不必如此纠结了。
“谢谢。”高止抬头,朝她一笑,额上黑色花纹闪过一丝幽暗的红光。
此后,高止撤去了金光阵,卓城之内便又狂雨不止,卓城府尹将那疏浚图当作了救命稻草。一时之间,卓城官差与百姓皆加入了挖渠引流的队伍。
“一百年了,今天正好是一百年。”秦晚看着屋内程奉玉,心中十分慌乱,她不知道程奉玉会如何应劫而死,便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他。
难道,他会死在这场洪流之中吗?
“秦晚,你在城中看着程奉玉和卓城百姓,我跟高止去流成河。”
高止已御好宝剑,在门外等待,陆宽宽同秦晚交代了一声后,便也跳上了高止的七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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