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言飞凰既是主将又是王爷,一扫平日的冷淡,得体地招呼众人,言行举止亲近又不绝不卑微,应得所有将士的敬佩。
苏雪隔着众多士兵,遥遥望向他。
他依旧俊朗,但她却觉得他变得无情和残酷了。
他那样聪明的人,一定知道她传假消息给宁王,害得宁王损失惨重,宁王肯定不会放过她。
可却半点都不怜惜她,甚至还故意作饵,引她上钩,把她害到现下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苏雪的绵绵情意逐渐被恨取代。
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言飞凰谈笑间瞥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
像是目光随意一扫,无意扫到她身上。
但是她知道,言飞凰是故意看她的。
他的那一眼淡漠冰冷,含着无声地警告。
哐当——
“苏大夫,你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同桌的军医没好脸色道,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谁愿意再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看一个哭丧的脸?
苏雪扶起倾倒的茶杯,抬眸间见众人满脸厌恶,她鼻尖一酸,顾不得擦干被茶水弄湿的桌面,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张大夫,我们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
“切,我给她白眼,她就委屈成那样,她借医术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被她害的人是什么感受?”
……
军医的说话声,在嘈杂的欢庆声中分外明显,苏雪的泪水如同掉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
她是身不由己,宁王叫她杀人,她怎么敢不杀?
逃回房间,苏雪连坐都没坐下,打开衣柜就收拾行李。
宁王那儿投奔不了,容王这儿也待不下去了。
“苏军医这是准备跑路了?”飞隐语气轻飘飘的,“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言罢,飞隐挥挥手,一众士兵进屋将苏雪拿下。
苏雪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浑身抖得厉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何意?上次王爷已经恕我罪了,我这几日可没犯过任何错,你们不能翻旧账。”
“我什么都没做……”
前方岔路口忽然出现一队士兵,为首是个同样被押着的小兵,苏雪望见他,脸色白了一寸,喊冤枉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飞隐嗤笑:“这些话你还是到王爷面前狡辩吧,押出去。别往宴席旁走,大好的日子不要扫了他们的兴致。”
“是。”一行人绕远路去了主帐。
掀开门帘,言飞凰端坐上首,垂首在看着案上摆着的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是那日的那张写着军事计划的纸。
苏雪看见和那日相似的情形,身子一激灵,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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