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先祠画像放在朝堂之后这还是南荣第一次遇到。
历代魏国国君都已统一华夏为己任,到他父亲魏明皇,天下九州,魏国独占其四,已然成为了诸侯中最有可能的赢家。
老太监引着南荣走入正室,魏国起源于三百年前,到魏其侯正式成为天下公认实力强大的诸侯国,正对着的是先祖牌位,而绕过回廊,正中央供奉的便是魏其侯的画像。
南荣发现这位曾祖父和自己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相熟,又或许当初自己在北苑曾经在梦里拜会过自己这位曾祖的那一丝愁思。
再往后则是魏其侯之后的国君,尽皆有守土扩野之功。
在往里面走便有两条小廊,老太监引了南荣从左边走入,这突然变狭小的弄堂还真有点让南荣不适应,走过三扇门,南荣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从未见过的父亲。
南荣看着正躺在床榻上的魏明皇心中腾起一丝不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父亲”已经是风烛残年的模样。
如果说让他知晓自己的女儿已经在几年前烟消云散,留在躯壳里的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不知道他该怎么想。
魏犀感受到房间里的一丝变化,转醒过来,早已经犹如漏笼一般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
老太监刚想要向前服侍,南荣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名义上的女儿,既然苍天注定让这对父女相遇,自己也该尽一份孝心。
“囡囡...”魏明皇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声音,伸着手喃喃叫出声来。
南荣鼻尖一酸,这名字正该是这身体的小名,高高在上的皇上下意识记着的却不是那些冰冷的公主封号。
俯身下去握住了魏犀的手,一声爹喊得既陌生有亲切。
旁边的老太监听罢,早已经用宽袖掩这泪面侧过身去。
“爹,我回来了。”南荣握着那双苍老的手,柔情的说道。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你...在外面受苦了。”魏犀又是一阵咳嗽。
“公公,我父皇这是怎么了?”南荣不忍的回头问道
没等太监回答,魏犀便说,“不要紧,一入秋身子就软了,歇几天就好,你们回来了,我的病就已经好了一半了。”
南荣的眼中虽然泛着泪光,但还是敏锐的听到了这其中的差距。
我们?而不是我?
南荣心中霎时间起了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尚奶声奶气的童声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姐姐!”
南荣的脸上挂满了惊愕,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一张小桑木弓正站在门外,见南荣回头便撇了弓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此刻的南荣,内心的柔软被搅乱了一半,这...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弟弟,难道当年自己还有个弟弟?
失去了这身体的记忆果然是件麻烦事。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着素朴女服的中年女人便走了出来,大太监连忙施礼道:“然贵妃。”
南荣牵了这“弟弟”的手,忙拜见了下去,“然贵妃。”
“乖孩子,可别。”然贵妃忙搀扶起了南荣。
这然贵妃,虽然身处贵妃之位,但却衣不着华彩,眼中三分优柔,七分强打的精神,自是给人亲近的颜色。
然贵妃扶起了南荣,拉着来到了魏犀的床前,竟然独自跪了下去,“陛下,您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令姐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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