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武重重喘了几口气才回过神,看着这小孩面露苦涩,那妖怪能“隔空传音”自己肯定敌不过,手中又失了剑,就连玉石俱焚也做不到,此时如何能护小安定周全?
转念一想,那人绝不是姗姗来迟,贾姓都尉曾说过,船上还有一名老管事,可却一直不见人,兴许那怪物与老管事是一人。
且怪物能说出徐家,显然多少与徐家有些渊源,此次出手估摸着是因为自己要插手船上的破事才略施小惩,否则以他的身手,自己绝活不到现在。
“既然是这样先暂定那人是友,不让管就不管了,省事儿..开森。”
如此想着,魏成武委婉道:“安定,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咱们这回可做了个折本生意。”
徐安定一时丈二和尚,疑惑道:“什么呀...
再无古怪,魏成武松了一口气,敷衍道:“我们该下船回家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听者却不是徐安定。
黄皮把碗筷浆洗一遍后,又找了一条墩布,要把船舱内擦一擦,不小心就听见了魏小哥说下船,顿时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这四面八方不全都是水?
下了船能去哪?
回家嘛?
那百分百是神仙了,没得跑。
魏成武看着地上那一滩大爷,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暗叹“差点就忘了这个神仙。”仗着暂时还有个深不可测的队友,魏成武豪气道:“安定笔墨纸砚伺候,一纸檄文直达天听.....你来写。”
得令!
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持着短尾兔毫,魏成武磨墨,黄皮驻足观望,闻着阵阵书墨香,徐安定心生感慨,如今的景象与当年在广陵山时,也相差不大,可温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徐安定清晰的记得,他的四叔,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总是拿着一根在广陵山上随处可见的竹鞭,站在黄皮那个位子,当自己分心时,竹鞭总第一时间就重重敲在案几上,也只有这个时候,辣个男人才肯多嘴几句。
“安定,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实为我辈读书人的浪漫,可前者太过艰辛....
安定,书中自有颜如玉....安定,字即如人,行的正坐得直想必字不会太差,相反写出来的字像小魏一样歪七扭八,想必也是个祸害....”
回忆起往事,徐安定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魏叔,也不敢顶撞四叔半句,按小魏叔的话来说:“鞭子猛抽下来,跑不开又打不过,这谁顶得住啊?”
看着徐安定幸灾乐祸的笑,魏成武皱了皱眉,问道:“安定,啥事把你乐呵成这样?吃了蜜蜂屎啊。”
徐安定忙摆手说没有。
当了多少天的拖油瓶,就压抑了多少天,难得有机会发泄一下,徐安定自然不会放过,调节好情绪后就要泼墨,却不肯写小楷偏要试试刘朝峰明令禁止的草书,第一笔落下时,徐安定道:“兔豪软,求个顺其自然。”
“求他妈个棒棒糖,真菜。”
比起一手小楷,此时正落在宣纸上的一排大字就有些辣眼睛,丝毫不见草书肆意豁达的神韵。
可一蹴而就总比字里行间都要讲究着端庄端正干净利落过瘾的多,再者说这张纸是留给黄皮保命的,若没一点个性,保命保个屁。
做不到水到渠成,逼格还是有几分,时常一笔就有五六字,以“给个面子相安无事”开头
以“万剑屠城鸡犬不留”结尾。
通篇一百零六个字,字字诛心。
书罢,徐安定大叹了口气,吼到:“魏叔你来看看行不行啊。”
“写的是个啥啊?就不能好好写嘛?”魏成武眯着眼,纸上十个字有九个看不懂,暗想着“这样人家能看的懂嘛?”便往手上涂了点墨,摁在宣纸上,又觉得不够满意,就从徐安定手中夺过了笔,补上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徐家何不知书”,写完才满意的点点头。
大侄子的水平有些倒退了嘛,快赶上我了。
“黄皮识字嘛?”
黄皮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魏成武把纸吹干对折四下,正色道:“此行你立功不小,这张纸便赠予你,若是日后有人与你为难,这张纸能为你挡灾一次,实在不行找个机会上广陵山大雪坪,那里还有个神仙。”
转念一想,又道“不可能不行。”
“嗯,不可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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