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阴冷气息,杨旭并不陌生。他知道,崔素素过来了。
崔素素盯着杨旭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后悔吗?”好久,崔素素问了这么一句话。
杨旭一怔,哑然一笑,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后悔的,此刻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聊天,不就是就好的结局了吗?”
尽管杨旭的笑容很和煦,但依稀可见一丝落寞。
崔素素犹豫了下,问:“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讲,我洗耳恭听。”杨旭伸手摸索着,“找个地方坐一下吧,站得有点腿酸。”
闻言,崔素素将视线投向那倒在一旁的棺材板,手臂一挥,棺材板飞了过来,落在杨旭身后。
“坐吧。”她的声音很轻。
杨旭的脚后跟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伸出左手摸索着,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块木头不会是棺材板吧?”杨旭扯了扯嘴角。
“不然呢,还是你想坐棺材上?”崔素素反问,目光落在那副金丝兰木棺材上,只要杨旭点头,她就会把整副棺材弄过来。
“算了,坐棺材板上就行。”相比之下,杨旭选择棺材板。
他盘腿坐好,崔素素虽然没有下半身,但也照着他的样子坐着,开始说起那段埋藏已久的往事。
“……我们姐妹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很多事,仿佛已经注定了。”
“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有人说,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通常都会早夭,而我却能健康成长,全是因为我的妹妹替我承受了所有的不幸与灾厄。”
“我的父母并不信这一套。平时,妹妹除了身体弱点,其它表现跟邻家孩子完全一样,会哭会闹,特别调皮捣蛋。家里一直相安无事,之前的传言不攻自破,逐渐被人遗忘。”
“就这样过了八年。八年后,一天下午,在闺房里学习刺绣的妹妹突然倒地不起,她有呼吸,但是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她。”
“我们全家人被突如其来变故惊得手足无措,有人说我妹妹得魔怔了。无可奈何之下,我父母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请青云山的毛道长,毛道长听我父母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就随同下山,到我家给妹妹治病。”
“说来也怪,毛道长来了之后,什么都没做,我妹妹就醒了。醒来之后的妹妹性情大变,给我的感觉就像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
“毛道长把我父母叫到一旁,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最后他只问了我父母一个问题。得到我父母的回答后,他硬塞给我父母一块蟠龙手镯,分文不取,转身就走。离开时,他连连叹气。”
听到这,杨旭皱了下眉,问:“那青云的道士问你父母什么了?”
“他说我妹妹天生阴命,又比常人少了一魂一魄,容易招致邪祟,与其饮鸩止渴,不如当机立断。”顿了一下,崔素素以为杨旭听不懂,就稍微解释了一下,“他要我父母放弃我妹妹,说我妹妹能醒过来,是邪物作祟,还说我妹在昏倒那天,本来就死了,现在死而复生,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父母听了,应该很想动手打人吧?”杨旭按常理推测,换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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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父母,听到这种话,哪怕再有修养,也会动怒。
崔素素点了点头,接着道:“又过了八年,二八年华,女子最好的年纪。那一年,临县的一户杨姓人家过来提亲,我父母得知杨家公子品貌兼修,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姓杨?”杨旭觉得,这一定是个巧合。
这件事只用了寥寥数语,崔素素似乎不愿多谈。
“正当每个人都以为杨家提亲的对象是我时,媒婆却说,杨家二老看上的是我的妹妹。”
“妹妹自八岁那场大病,性格变得十分孤僻,我父母也想借此机会,给我妹妹冲喜,双方一拍即合。虽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但是我妹妹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为了避免出现变故,让婚事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我父母说服我去给妹妹做思想工作。”
“出乎意外,听说有人来家里提亲,妹妹不仅没反对,脾气还一改从前。同时,她悄悄的把当年青云道长送给她的那只蟠龙手镯戴在了手上。”
“我猜,这桩婚事最后肯定黄了。”杨旭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崔鸢鸢身穿嫁衣的样子,如果顺利的话,崔鸢鸢又怎么会穿着嫁衣躺在棺材中?
“是,不仅黄了,而且我妹妹在新婚之夜,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崔素素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杀了杨家上下五十三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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