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钟会,幽州危急,这是头等的大事,还有比这个更紧要的吗,如果不出兵置之不理的话,就等于放任幽州落到曹亮的手中,这局面岂不是变得更加不堪?
不过众人谁都没开口,他们在等钟会进一步的解释,司马师也看向了钟会,目光之中倒是有几分嘉许之色,毕竟钟会这话也算是给他解了围。
钟会坦然地道:“大将军,幽州地跨两千余里,虽然辽西七郡失守,但辽东之地还尽在掌握之中,况乎幽州的兵马虽败,但主力未损,尚有一战之力,卑职认为卫都督和王刺史处置较为恰当,放弃难以防守的蓟县,固守易守难攻的临渝关,如此一来,并州军想要攻打辽东,就必须要越过临渝关,这显然是短时间内无法实现之目标。而此时并州军在幽州按兵不动,正是等待我军前往,我军劳师远征,必疲惫不堪,而并州军以逸待劳,此战我军并无胜算。”
司马师问道:“那卿以为该当如何?”
钟会道:“卑职认为,与其打一场没有把握之战,倒不如增兵冀州,静观其变,曹亮虽控幽州之地,但必不会困守,无论是东进还是南下,必有所行动,如果曹亮东进辽东,幽州则会为之空虚,大将军再行进军不迟。如果曹亮南下冀州,则我军以逸待劳,胜面较大。卑职以为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伺机而动,以不变应万变。”
司马师面上露出点难得的微笑,道:“士季言之有理,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皆是纷纷点头,虽然说何曾提议出兵幽州在大方向上是没错的,但现在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毕竟司马军的骑兵还尚未成形,仅仅依靠步兵就要去反攻收复幽州,无异于痴人梦话。
钟会固守冀州,静观其变的计划,倒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增兵冀州,最起码能确保冀州不失,在这个前提下,才有可能实现收复幽州的目标。
如今曹亮攻占幽州之后,气势旺盛,不管是东进辽东,还是南下冀州,那怕就是坐镇幽州,主动权都尽在掌中,如果这个时候司马军盲目的强行出兵,很可能再遭败绩。
如今的局势,司马军已经是再经受不起挫折了,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让司马家是丧师失去,损失惨重了,如果再大败一场的话,局面将会是雪上加霜,难以收拾。
钟会的计策以稳守为主,虽然看似平庸,但却是寓攻于守,棉里藏针,对稳住目前形将崩坏的局面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符合司马师心意的,自然能得到司马师的认可和嘉许。
众臣告退之后,司马师单独地把钟会给留了下来,道:“士季啊,你今天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以何太尉等人的意见,便是要急速地向幽州进军,以我们目前的兵力,确实很难做得,可如果不进军坐视幽州失守的话,难免被人诟病,军心民心皆失。你这个稳守反击之策相当不错,立足稳才能办大事。”
钟会谦逊地拱手道:“能为大将军分忧,是臣的荣幸。”
在人少的场合,钟会不再自称卑职而称臣,其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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