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听了鹤星恫的话,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诚如道友所言,火雷原上生长的血芝都在此处妖兽的掌控之内,莫说五层以上的绝顶血芝,就是普通的血芝,存留的数量都已经非常稀有,道友此行能有多少把握找到五层血芝?”
“况且修行道当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不知凡几,以凤鸣城的实力,也该存留相应的药物才是。就算没有,和炼丹一脉的修士交易也远胜过这般走险。令堂之疾非血芝不可痊愈么?”
沈彦秋自进入修行道以来,只经过两座城池,便是参天城和徐无城。凤鸣城倾一族之力在云端筑城,想来就算比不得有赵正阳坐镇的徐无城,也绝不会弱于没有元神修士的参天城,怎会缺少区区一味灵药?
鹤星恫苦笑道:“若是指着吊命,我们族中也有不少灵药可用,只是要炼制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却少不得血芝作陪。要是去人族修士那里换取功效相当的丹药,便是搭上我们全部身家也难抵其十中之一,家父日夜陪伴须臾离开不得,家母病情愈发严重,我也只好来这火雷原搏一搏。”
“我在此盘亘已有数日,寻觅良久才发现一处地方,有一头四层的血芝即将生成第五层。只是左右都有强大的妖兽守护,我一人势单力薄,凤鸣城又在罡风层中飘荡,虽说我已经给父亲传了讯息,只是怕会错过最佳时机,恰巧道兄路过此处,不得已才拦住道兄的剑光。”
沈彦秋微一沉吟:“照道友这么说,倘若贫道没有从此处经过,道友父亲也不能及时赶来,道友该当如何呢?”
这女子所说的理由太过牵强,如果真如她所说,母亲指着这血芝炼丹吊命,如此急切的情况之下,她竟然在这里凭运气等过路人不成?
鹤星恫弯腰鞠躬,沉声道:“若真如此,我就是舍命一搏,也要想尽办法将这头血芝夺去!万幸碰到道兄路过此处,岂不是上天特意安排?万请道兄怜我母亲重病垂危,出手相助!”
沈彦秋侧身躲过她这一礼,叹道:“道友一心为母,拳拳之心着实令人敬佩。只是方才道友也说了,这头即将成就五层的血芝,有许多强悍的妖兽守护,贫道修行日短术力低微,以道友的力量,就算加上贫道只怕也无济于事。”
“不瞒道友,倘若换成别家修士,断然不会同道友说这许多。你我二人非亲非故,便要贫道豁出性命相助,旁的不说,此事换成道友你是我,该作何感想?”
沈彦秋同徐沐白相处最久,受他影响极深,不自觉的靠向他老好人的性子,又见鹤星恫一片孝心,才同她说了这许多话语。就像他说的那样,当真是换成其他的修士,一听到有妖兽守护,只怕早驾着剑光一路飞遁而去,那管你母亲如何?她是死是活又同我何干?
便是徐沐白在此,怕也不会同她废话。
老好人亦只是心肠好些,却不代表这幅心肠生的蠢笨。修行以长生为要,而想要长生就得明白趋吉避凶的道理,多管闲事的人多半都活不长久。
沈彦秋叹了口气,一拱手:“令堂之事贫道亦深感悲痛,只是此事贫道也无能为力,还请道友另做他想吧。”
言罢不待鹤星恫言语,将足下剑光一催往远处飚射而去,仿佛怕鹤星恫阻拦,这一下牟足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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