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亲长托付,我便把我的想法说一说,如有不周全的,还望提醒完善。”卢氏继续道,“我从伯府门口进来,一路打眼看着。有几件,实不像样。”
众女眷都竖耳聆听。
“其一,丧礼事务众多,但诸事却无专人负责执掌,仆从们皆劳累不堪,事情却没一件做好。”
“其二,伯爷新丧,人手不足。又皆无领头人主持中馈,银钱派遣、事务派遣,都无人分说。上无令,下便不明。”
“其三,人口混杂,遗失东西。”
“其四,苦乐不均。有脸的家仆专拣那舒坦的活做,脏活累活,便都派给底下没脸的做。叫苦连天,丧仪如何办得体面?”
“其五,府务混乱,刁奴欺主,冒领贪支层出不穷。银钱花了,该有的体面却没呈现。”
众人都道卢氏说的在理。
但这些都是孙府中风俗,是存在已久的沉珂。
四房周老夫人冷哼道:“这是府内积年的问题,侄媳妇难道还能在这一天就给杜绝了?”
卢氏恭敬道:“自然不能,但让府内有序,伯爷丧礼体面,却能做到。”
二房王老夫人道:“这便已经很好了。既这样,允良媳妇便着手去办吧,各房在家无事的下人仆从,也都赶紧调来,听侄媳妇派遣。”
众女眷应了,一时便散了,都去各忙各事。
卢氏带着孙希,朝凝晖堂后院走去。
迎面是个穿堂,左右有通往穿堂的抄手游廊,院子里铺满了青石方砖。
一路走来,都是各路身穿素服棉袄麻衣的丫鬟仆妇,见到卢氏,便都屈膝行福礼。
孙希跟着卢敏从左边的抄手游廊进了穿堂。
穿堂东厅是摆着长案、太师椅、漆黑圆桌并茶几脚凳,看着是一个临时待客之处。
西边和中间的是打通的大厅,西厅正中立着一面四扇的松鹤迎客的紫檀木屏风,屏风后放着圆桌并四个黄杨木椅子,椅子上一色半旧秋香色椅搭。大厅四角各放着一盆一人高的小松树。
周妈妈已经带着伯爵府花名册和对牌钥匙在东厅那儿等着了。
卢氏粗略看了下名册,大概点了数目单册,又问了周妈妈几句话。
赵妈妈已吩咐厨房上了些粥和小菜摆在圆桌上。
孙希原本准备大快朵颐,见卢氏胃口乏乏,便也随意吃了几口,不再动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孙管家过来东厅禀报:“二太太,各房派来的下人都到了,现都在朝晖堂后院等着了。”
卢氏道:“除各处把手人员外,把孙府和其他三房人手,家丁丫鬟仆妇,速速集中到凝晖堂大厅,听我吩咐。”
孙管家答了声:“是。”便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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