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正法仙会,是由玉壶六派共同召开,地点选在天外天的浥罗台上。八宫之外另有四台,为洪音、兰襟、承元、浥罗,专为诸天各派作讲会之用。
离着仙会召开还有几日,陈道长想将她引荐进自己所在的晴霄派,于是和她讲了许多门派中的情况,才回去复命。
陈道长没有接到替师门招收弟子的诏令,所以不好直接把她定在自己名下。如果晴霄派的与会长老挑中了她,便能名正言顺入门派,成为众多弟子中的一员。
晴霄派祖庭在阮门山,弟子居所、弘法道场都在其间,五大主峰对应五脉,门下弟子皆擅长布阵之法。
仙会过后,重安宫将未能被选入道门的人送回凡界,其余人乘宝船前往玉壶境天。六派依次开法坛,焚香诵经,拜过祖师,此后正式领牌子,称外门弟子。
古时修仙者收徒只凭喜好,凡人要自执弟子之礼,每逢早晚都来拜谒,为之洒扫住处,以示尊师重道,才有机会被收入门下做徒弟。这一习俗演变至今,成为了锻炼才能的手段。令外门弟子做种植灵药、看守门庭等杂务,既可考验耐力,又能让尚未筑基的弟子提前接触丹符器阵等旁道,接受指点,发掘潜能。足可见先贤前辈们的良苦用心和教导之意。
琅书出不了重安宫,自己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人,居然有点想念那个唠叨的陈道长了。
重安宫陆陆续续地安置下一千多个孩子,仍有余地。每两人分一个小院,各居东西厢房,北面正房和南面倒座房都空着。
傍晚时宫人告知,有个孩子也被分到东院来。未见人,先闻音,一声哀哭穿破宫墙直入鼓膜。
似乎是个哭哭啼啼的孩子,站在院里。带她上来的修仙者显然被她吵得烦了,也没多讲仙会的事情,竟当场甩袖走人。
“哇——”
小丫头哭得更大声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简直是个小哭包嘛。琅书跳下床榻,见穿豆绿色襦袴的孩子蹲在地上抹眼泪,于是拍拍她,轻声说,“你别难过啦,我陪你玩好不好。”
绿衣孩子吸吸鼻涕,抬头看她一眼,终于没好意思再哭下去,止住了魔音。
“来,我扶你站起来。”琅书伸手,却觉得小哭包有千斤重,仿佛扎根在地下。定睛一看,短衣下的袴裤生出一丛嫩黄色的植物根茎,缠绕在砖缝里,原来也是个妖。
“我起不来哇——”
琅书见她又要掉金豆子,眼疾手快掏了块麦酥糖在她嘴里,给小丫头嚼着。
“没事,起不来就算啦,我坐在地上陪你。”
琅书席地而坐。女童也好哄,得到一块糖就心满意足,哭罢有些羞怯,低头默默往外拔自己的根。
“我叫琅书,琳琅的琅,书卷的书。你呢?”
小竹妖停手,磕磕绊绊地说,“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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