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从登基以来的三年?
那便是先帝和先皇后离世以来的三年。
秦崇州望着赵承晞湿漉漉的双眸,突然意识到赵承晞此时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
直到那粒红色微光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中,赵承晞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养心殿。
“小连子,你是不是想吃葫芦鸡啊,朕赏你了。”
“奴才谢陛下。”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搞得小连子稀里糊涂的,“陛下为何突然赏奴才葫芦鸡?”
“朕看你的天灯上画了个葫芦,便知道你是祈愿吃到葫芦鸡没错吧。”赵承晞一副深明大义,体恤下属的模样,“一个葫芦鸡嘛,朕满足你!这种小愿望下次直接告诉朕就好,不必画到天灯上去,被天上的神仙看到了,还以为朕苛待你呢。”
小连子咽咽口水,虽然葫芦鸡很美味,但是必须让主子知道自己的赤胆忠心:“陛下,奴才识字少,便画了个画,奴才是想向上天祈愿,保佑陛下龙体康健。”
殿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以……那个葫芦……是朕?”赵承晞嘴角一抽。
“回陛下,是的。”
“得了,葫芦鸡也不必赏了。拖下去,先把他做成个葫芦!”
“陛下!”
胡闹一阵子过后。
小连子瞅了瞅自己这位小主子,好像略有倦色,很没眼力见地开口道:“陛下,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些歇息?宫门快下钥了,侯爷也该出宫了。”
赵承晞摆摆手:“今夜朕要守岁呢。秦崇州你要出宫吗?”
“那微臣陪陛下守岁。”
“好。”赵承晞把靴子胡乱踢掉,在榻上盘腿坐下,“我们来下棋吧。”
秦崇州目睹着赵承晞半眯着眼睛把棋子落在一处自寻死路的豁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陛下,既然困了,不如歇息吧。”
赵承晞猛地瞪大双眼,证明自己正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谁说的,我不困啊。”
“陛下,不守岁也没什么的。”
赵承晞对这事却很坚定执着:“这是我亲政以来的第一个新年,我可要好好守岁,以此祈福。”
秦崇州只得妥协:“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会精神一些。”
“也好。”赵承晞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下了榻,裹上暖和的大氅出了殿。
一踏出殿门,扑面而来的一阵凛冽寒风冻得赵承晞一个激灵,赶紧捂紧怀里的暖手炉:“好冷啊。”
已近子时,外头的温度又低了不少。
秦崇州有些不忍:“不如回屋吧。”
赵承晞率先下了台阶:“没事,走走挺好的。”
秦崇州紧随其右,生怕赵承晞困得没看清路摔了。
小连子默默在前面提着灯笼领路。
向来活脱的赵承晞懒懒的不愿开口,二人一路走得安静,倒也不觉得违和。
“陛下。”
大氅连着的帽子把赵承晞的脑袋盖的严严实实,赵承晞垂着脑袋走着,直到听到秦崇州的呼唤才抬起头来。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正巧落到鼻尖,霎时被赵承晞的体温融化。
赵承晞摸摸鼻子的凉意,后知后觉道:“下雪了?”
“是的,陛下,下雪了。”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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