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有路过的马车驶来,那伙人便开始行动起来,一时间窸窸窣窣,吵醒了后面大槐树下安睡的林致远。
他警惕地拿起剑,站在树后侧耳倾听,只见那伙人冲上马车,车夫仓皇失措,吓得跪地求饶。那领头的大哥一声怒斥:“车上何人,速速下来!”
只见一只小手轻轻掀起帘子,战战兢兢地下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旁边还有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妈子。
那老妈子的哭着求饶,“好汉们饶命,我们也是进京来投奔亲戚的,这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物件,请各位大爷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
小姑娘瑟瑟缩缩地直往后面靠,小声说,“麽麽,我害怕。”
几个大汉心里一合计,怎么也不能打劫这弱女老妪啊,这哪是人干的事,可是她们若是一进城就报官可怎么办,自己还要在这地界混日子呢。
其中一个小弟冲上前去,“你们可以离开,可得承诺我们不能去报官,我们虽然是绿林之辈,但也是生计所迫,断然不会为难老弱妇孺的。”
那老妪连连告谢,带着小女孩离去了。
待他们走后,林阁主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见过各位。”
那领头大哥见林子里忽然钻出一个人,立马戒备了起来,“来者何人?”
“兄台,我都在这睡了一夜了,兄台问我是何人,那便算是这片林子的客人吧。”
那人上下打量着他,见其仪表不凡,定是个富贵之人,于是一声喝令,“小的们,搜身。”
几个小弟齐刷刷地上前就要对林致远上下其手,只见他从身后抽出长剑,一个翻身就飞到了领头大哥的身后,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林阁主说道,“各位别急,来者是客,大家有话自然要好好说才是。”
那领头大哥示意众人放下兵器,对林说,“好身手,既如此,你说吧。”
林阁主也是个大方的,直接放下了剑,淡定地插回了剑鞘之中。
“瞧着你们不似那大奸大恶之人,而且身体健康,为何选择这样一条路?”
几人竟然开始席地而坐,聊了起来,男人们的友谊总是开始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那领头大哥见他伸手不凡,于是有几番敬重。
几个小弟是被武力碾压,也不敢轻易放肆。
林阁主见这些人又做强盗,又畏手畏脚,有几分好奇。
一场奇奇怪怪对交谈就在此展开了。
“一看兄台就是富贵人士,不愁衣食的,我们哥儿几个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林阁主久居汴京,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苦恼,但他向来是个慈悲心重的,听到有这样的事情,更加好奇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应当不是京中吧。”
“我们是山东那边来的,世代居于梁山泊附近,没想到上半年朝廷强制占据梁山泊,我们在那打渔都必须按人头缴纳赋税,这分明就是要逼死人啊!我们哥儿几个没有家室,行动也方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落草为寇,这狗娘的世道,想做个好人真是忒难!”
“可……我见你们这畏手畏脚,恐怕也很难在这,额,大展拳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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