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这事你都能忘。”孙大圣怼了赵国章一句。
朱大肠“嘭”的一下,光脚站到了地面上,看着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的赵国章道:“这是人干的事?”
他被赵国章骂了半个学期,这下总算找补了点回来。
“别废话了,赶紧的买票去吧。”路行远急道。
他们几个在燕京没家没业的,春节回不去的话,连口热汤都没。
而且这年头虽然老百姓手里没多少钱,但年味是十足的,不比后世就听个响。
甚至连个响都听不到。
路行远一边催促赵国章、朱大肠起身,一边匆匆打开柜子取钱,等两人整利索后,三人马不停蹄的出了寝室,独留孙大圣躺在床上窃笑。
到了火车北站,那真是乌压压的一片黑色人头,三人没辙,只能轮流排队,换着法去吃饭。
就这么一直等到天都黑了,路行远三人才堪堪排到了售票的窗口前,“一张到郑省站,一张到沈阳站。”路行远停顿了会,又道:“两张到金陵南站,一共四张,全要硬座。”
“硬座票卖光了,只有站票和卧票,要不要?”
路行远好奇:“我们是学生,可以买软卧票?”
他约莫记得当下购买火车卧票,和飞机票需要一定的行政级别,他们显然是没到那个级别的。
“以后有钱都可以买卧票。”售票员解释道。
路行远看向朱大肠和赵国章,在两人选择了站票后,路行远买了两张燕京—金陵的火车软卧票,而且还全是下铺,价格比一般的上铺卧票又贵了些,竟然花了他百多块钱。
路行远为钱心疼的同时,不免也下了狠心,领着朱大肠两人又去百货公司扫购了一通,顺带从票贩子手里买了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台电视机票准备为家里添上两个大件。
离春节越近,时间仿佛走的越慢,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教室中,路行远揣着双手,跺着脚熬了一天又一天,总算等到了假期到来。
但他一时还走不了,医学院的比燕科院晚放一天,他得等李栀枝,多买的那张软卧票也是为她准备的。
李栀枝还是李栀枝,虽然她在救外商事件之后,表达了对外交流的倾向,但事件过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并没有付出行动,依旧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行远觉得这样挺好,若即若离,或许才能长长久久。
空荡荡的寝室,路行远囫囵睡了一觉,瞧着时间差不多,提溜着编织袋出了寝室,还没出校门,就见着了从外往里张望的李栀枝。
“你带这么多东西啊。”
李栀枝惊讶的看着就差把编织袋抗在肩上的路行远,春节前后的火车难坐是共识,比夏天开学那会,可厉害多了。
路行远咧嘴笑道:“没办法,家里弟弟妹妹多,总得给她们带点东西回去。”
他的编织袋里有衣服、有学习资料,也有小吃,甚至还有一支乐器—竖笛,五花八门,宛如百宝箱。
离春节不过五六天,全国各地都是匆忙奔走的人群,火车站更是人山人海,即使是上了火车,也是人挨着人,脚连着脚,路行远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买的是两张卧票。
“谢谢你了。”
仿佛用了半条命才坐上卧铺的李栀枝,擦了鬓角的汗水后,气喘吁吁的感谢正在安放行李的路行远。
“这么客气干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路行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后,又道:“睡会吧,都十点多了。”
李栀枝“嗯”的声后,蜷缩起身体,闭上了双眼。
望着那张隔着过道的俏脸,路行远也舒心的躺了下去。
如果没有打鸣般的鼾声,和难闻的气味,路行远甚至想让这趟列车,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黑暗中,大概是感受到了路行远的注视,李栀枝睫毛微动,翻转着了身子,将背后留给了路行远。
可不大一会,她又选择了仰面而躺,也不知是车厢此起彼伏的鼾声,吵的她没法入睡,还是路行远的目光太过炙热,搅得她心神不宁。
路行远虽觉得这种无声互动挺有意思,但为了不打搅李栀枝的清梦,他还是主动翻身,将目光转移了出去。
也就在他翻身后不久,隔壁传来李栀枝的轻鼾声,显然也是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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