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
依然是那个废旧的房间,角落堆放着一堆杂物。
晚上不开灯——也许是没有电,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天亮后陆安才看清楚这里是什么样子。
昨晚阿夏坐的沙发已经很破旧了,脏兮兮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沙发旁边是个橱柜,上面摆着很多空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装着可疑的液体。桌上是她放在那儿的酒瓶,里面还剩大概三分之一的酒,陆安转头四顾,没有看到武器,阿夏的柴刀也被她拎着去天台了。
相比于第一次被绑,这次只被捆住了手脚,他还可以挣扎着坐起来。
但是陆安没有选择坐起,而是在地上滚了两圈,到门口后就趴在地上,像条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朝天台的台阶往上移动。
他很好奇上面有什么,以及阿夏在和谁说话。
昨晚她自己念念叨叨也没有回应,很难不让人多想——比如那里有两个死人,这个女人疯疯癫癫和他们讲话。又或者是个灵位、宠物、还有其他的。
好不容易拱上天台,他努力抬起脖子朝四周瞧,却看见阿夏正蹲在地上玩土——天台上有很大一片土,占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
见陆安上来,阿夏只偏头看他一眼,便继续低头拨弄地上的黑土。
正当陆安想悄悄重新拱下去时,阿夏的声音响起。
“你叫什么?”
“我?你先把我解开行不行?”
陆安说完,阿夏仔细看他一眼,思量片刻,拍拍手站起来,过来把他绳子解开。
骤然轻松,陆安揉着手腕坐在地上,看看自己身上蹭出的伤口,手肘处磨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火辣辣的。
“我叫陆安。”
“哦。”
“……”
“……”
阿夏回到土地那边蹲下继续拨弄,片刻后又扭头道:“很好的名字。”
陆安,陆地平安,确实很好,她喜欢这个名字。
要不要改名叫夏安?夏天平安……那到了冬天还要改名叫冬安,不妥。
阿夏思量着。
陆安感觉她有点敷衍,没有理会,试着站起来到处看看,天台很杂乱,除了那一大片土,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塑料盆和金属盆,以及各种杂物,破衣服,边缘上放着把瘸腿的躺椅。
他走到天台边缘朝下面瞅瞅,依然安静无比,这是一座空城。
“你这么弱的,乱跑会被人当成储备粮。”阿夏忽然道。
“储备粮?!”陆安大震惊。
“我本来以为,应该没剩多少人了,但是你又冒出来……这就说明,可能还有其他人。”
阿夏很平淡地道。
她抬头看看天空,现在条件愈发艰难了,有些人底线总是和生存难度成正比的。
“别吓我……”
陆安干笑一声,左右瞧瞧,好奇道:“那个……你昨晚是在和谁说话?这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别人?”
“没有。”阿夏摇了摇头,没有多解释。
这是父亲活着的时候和她说的,如果很久不说话,就会忘记怎样发声。
所以要每天讲话,即使只有自己。
陆安等了一下没等到她继续说话,想凑过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刚一靠近,阿夏就握住一旁的柴刀,警惕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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