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杨氏明白自己还是要出头的,恭顺地道:“母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管教好清儿才让她日渐无赖,连累母亲受累。请容儿媳先去将她绑来。”
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二儿媳林氏最为圆滑,把事情看得透透的,笑着圆场子:“大嫂,母亲刚才是气过头了,随意摔的,并不是有意冲你去。何况清儿那丫头离经叛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怪你呢。”
三儿媳鲁氏却是看戏不嫌事大:“话虽如此,但大嫂身为母亲总归有责任,看姝儿、明儿、华儿,甚至庶出的丽儿和珠儿不都知书达礼。”
明着讽刺杨氏这个继母,只管自己亲生的,对继女放任不管,堂堂嫡长女出落得连个庶女亦不如。现在惹出祸事,也是她这继母的过错。
杨氏虽是长媳,还执掌中馈,但最得老太太欢心的是三儿媳鲁氏,不仅因为鲁氏是她表甥,更因为她最疼爱的是小儿子,所以鲁氏压根没把杨氏这位长嫂放在眼里。
若是平时杨氏还能反驳一二,可外面盛传颜清因媚惑状元郎得罪了锦阳公主,天家一怒可大可小,她作为母亲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只能盼颜清捡回一条小命别再生事端。
谁知这人才刚从鬼门关回来立刻又跑出去闯祸,真是气煞人,若是她亲生闺女,直接勒死得了。
杨氏突然想起一件事,望着何老太太急道:“母亲,说来奇怪,清儿惊水回来时人已昏厥,又有热症是怎么……”
当时因着颜老太太暗示让颜清自生自灭,她索性连大夫都没请,而且每日派人去查看二遍,每回都说怕是熬不了多久。
她已把清雪院所有下人发卖,以防走漏风声,但心里怕颜清孤魂野鬼上路终究不太好,才从庄子找个面相凶恶的丫头回来守着她。
那丫头手边也没草药……真是越想越怪。
杨氏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忽然一阵穿堂风吹来,靠近门口那边的鲁氏只觉得阴凉得瘆人,起了一身鸡皮,左右环视喃喃道:“会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杨氏眼里闪过一抹计较。
“若真是邪物倒好办。”老太太不信这个邪,但鲁氏此言提醒了她。本来让颜清自生自灭,完全是因为收到“上意”,一来可以借刀杀人,二来可以攀上锦阳公主,何乐而不为。
没成想颜清命这么硬,简直和她那死鬼娘亲沈芮一样!
一想起沈芮,老太太心里更是心烦气躁,摆摆手:“我确实是被那小煞星气的,先别扯其它,老大媳妇你去把她带来,尽量柔和些别吓着她,毕竟她才刚醒身子还虚。”
又道:“差管家明日去看看有没有新进的江南瓷器,有样式好的送几套来。”
“三小姐,我这就去。”阮嬷嬷立刻下去办,她可不想面对颜清,不,是那个小草,简直跟母夜叉再世。
杨氏没有异议,也带着两个大丫鬟去了。
鲁氏听得出老太太方才对杨氏交待的话并不是体贴颜清,而是故意为难杨氏,因为阮嬷嬷带着好几个婆子去还吃了亏,自己能听出来,杨氏那人精自然能听出言外之意,偏偏她只带了两个丫鬟。
什么意思?证明她比别人能耐?
鲁氏可不会放过这个给她穿小鞋的机会,看着老太太意有所指地说:“母亲,刚才阮嬷嬷带那么多婆子去尚且铩羽而归,大嫂才带两个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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