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四份披萨和办公室的老师分了。”张君雅阴阳怪气的说:“还说她长燎泡…切,吃披萨的时候怎么不说燎泡疼?没点同情心,光想着自己累……”
林一飞听了也跟着说:“那天她还买了一大袋零食回办公室,吃的很开心。然后转头就来搜我们的零食——真双标。”
“这是学校规定吧……”汪淇雪弱弱的说。
学校不让学生带零食,让每个班主任来宿舍搜。但没说不让班主任吃零食。
“你看——连学校规定都是双标的!”
张君雅这一口结论差点给正刷牙的宋由薇把漱口水咽下去。
“再说了,她都能点外卖,能吃零食,不用一天跑十几圈做了一百多个仰卧起坐,一天七节课,不用课课上,关键不仅有工资拿,而且还不用接受侮辱——你说她有什么理由跟我们比累啊?
不求她多么照顾我们,就求她别说风凉话——她以为我们是机器人一般,都不会累吗?”
张君雅怒冲冲的把书往她的床上一撂。然后再来一个总结:
“这群都老师只会说风凉话。要是我能,就和甄雪互换身份,做老师去——打死也不在这儿做学生。”
敲门声响了,是隔壁班班主任,催她们快的洗漱的。
宋由薇对张君雅的说法保持沉默。甄雪是有点只考虑自己了,张君雅也和她差不多了。
……
宿舍熄灯了,甄雪在男生宿舍一直查到了晚上10点多,才攥着一摞试卷回到办公室。
“这么晚才查完呢?”
说话的是李老师,另一个数学老师。她还和甄雪是大学同学。
李老师是十一班的班主任。这个点,数学办公室只剩她俩人了,不是班主任的早走了。
“可不是嘛。上次不到10点就回来了,我班那几个男生又闹。弄得主任又点我名。”
甄雪格外疲惫的坐下:
“你说我在那多待10分钟20分钟他们就肯定不闹了吗?上次他们还定闹钟半夜12点起床打牌。”
“真有才……”李老师被甄雪话逗笑了。
甄雪的食指在那摞卷子上打圈,很苦恼的说:“学生不老实,老师就要辛苦点。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苦摊上这群……”
“你就别怨了,我班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年纪小孩就是闹嘛——16班也是。记得之前他班有打架伤人一事吗?唉…我现在也教着十六班数学,也是不老实,我在上面大讲,他们在下面小讲。”
“是你脾气太好了,就该学学我,骂他们。再不济打一顿。”
“不愧是你。那你说说吧,今天这么烦,又发生什么了?”
“我跟你说,今天上午我上课,我们班刚转来那个混血儿,几乎跟我吵起来。气的我差点给她请家长。”
李老师本来打算走了,听甄雪这么说又坐下来了,好奇问问:“为啥?”
“我听着她在嚼口香糖,就让她把口香糖吐了,结果她张口就冲我喊;我说她态度不好:我说一句,她怼我一句……”
“也正常。那孩子不是小时候待在俄国吗?外国小孩儿教育都太开放了,他们没有师道这一说。然后呢?”
“后来还是道歉了,可能是想明白了吧。”甄雪一边说一边翻开那摞试卷。带着累得有点花的眼睛继续批卷子:“不然我就真的要叫她家长。”
“那可别。那老外家长肯定不支持你。”李老师说的很对。她又询问甄雪:“你嘴上那燎泡好了吗?”
“别说了。早知道就不陪你们吃什么披萨了。”
“硌破了?哈哈哈……”
“你还笑,笑死算了。赶紧回去吧。”
“我等你。你还不走?快十点半了呢。”
“忙了一下午公开课的事,卷子还没批,明天又要讲。累死了…查宿舍的时候都在那儿批呢。”
“真不容易。我也是——刚刚才批完卷子,还要再看他们的练习册。你既然不走,那我也加加班喽。”
李老师要看练习册,拿的第一本就是罗捷的。
“嘿——”
她一眼就看出罗捷作业撕了一页:“这臭小子,不想做作业也不找个好点的方法,居然把练习册撕了一页——”
李老师气愤的把练习册丢在桌上:
“你说说,这什么学习态度?自己不拿学习当回事,成天跟我对着干。”
“真的?这样的学生要是我的,肯定拿戒尺打手。”甄雪说。
李老师叹口气说:“快算了吧。罗捷那家长难缠的很。之前他班主任指责他上课说话,他家长就打电话给他班主任理论了一番。明天我再打他,他家长你不要来掀我的办公桌?”
“你说这样的家长何必把孩子送来学校?自己教得了。”
“就是啊。”李老师头疼的憋着气批其他的作业:“现在的孩子这么多问题,全都是家长惯出来的。你说他让我们怎么管孩子?管少了说我们不认真,管多了说孩子受罪。”
甄雪也附和“就是。你说他们要是能把品质素质教好,我们用每天发火吗?
他们就把孩子往我们这儿一扔,什么都不管了。教的好是我们的本职,教不好分分钟和我们急。可怎么不看看他孩子的问题:其他孩子都在好好学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在干什么!”
李老师越说越气:“我们就是个教书的,而且一人面对一百多号学生,哪能个个都跟在屁股后面教?学习本就是他们自己上心的事。他们不上心,当老师的要教导,要就管他们;家长却又不乐意了。你说哪有这样的?”
“要是我能,我也当个家长,让他们当当老师,整天给他们提见——看看他们受不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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