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件黑卫衣。
正眼眶通红地死死注视着她，双手撑在膝上，喘着粗气，却执拗地抬头看着她。
像是要将她看进心底，用眼神抓住她的衣摆，怕她扇动翅膀消失在下一秒。
还未缓过劲来，从两条路外跑来，呼吸依旧急促，他直起身，小心翼翼向她靠近了一小步，便停下了，距离如同未拉近。
徐如歌却差点回头跑掉，那一小步像是直直踩在心口。
她看到他的眉皱起又舒展，压抑着眼底若现的水色，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吐字艰难，最后面色痛苦，眼底情绪复杂，令人心疼地说了句。
“别走。”
她想立刻回身，别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溃不成军，却僵硬无比，视线焊在原择身上一样，不舍离开。
他艰难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安慰她似的，又像乞求，“别走，别动。”
同时轻轻走近她。
他的每一步如岁岁年年般漫长，带着无限温柔和怜惜。
他像是在靠近一只易受惊的小鸟。
就在他离她仅剩三步之遥的，徐如歌痛苦皱眉凝视着他，眼尾桃红，下定决心般，突然抿唇，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那一刻，原择心底无限慌乱，他喊了句“徐如歌！”
徐如歌深深看着他，在说完对不起后转身跑了，干净，利落。像是无所留恋。
如果她的眼神不那么眷恋，不那么难受。
叫他如何拼了命似的想抓住她，他跑向售票机，手忙脚乱买票。
他过不了检票口！
徐如歌跑到一面墙后，颤抖着拉低帽子，慢慢无力地顺墙下滑，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她搞不明白想要他追来还是不想，可她真的好难受，胸腔难受到喘不来气了。
她见到他的那一瞬，才明白他在自己心里的烙印，远比想象中深。
并不是她在绝望之时，想的那般平淡，说放就放。
“你个胆小鬼。”
徐如歌蓦然抬头。
“只会跑。”
蜷缩在角落的徐如歌，仰头望着她的神明，眼里带着错，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决了堤。
“你现在就像落魄的小狗……”
似是还想奚落什么，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择蹲在她面前，一把将徐如歌脑袋摁在胸口。
“真丑。”
徐如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原择默默听着她的哽咽，环着她的手始终没撒开。
她的泪打湿了他的卫衣，透过布料一路痛到心底。
“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呢……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想，也能成为你的依靠呢。”
原择的声音很轻，仿佛轻叹，却令人心头一揪，里面是悲伤，无可奈何，逃脱不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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