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欢是在七日后的清晨苏醒过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抬眸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素净的房里。那日浔阳城一战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不停来回重演。
“景许…”
世清欢想起惊雷下生死不知的景许,不由急切地开口叫道。
同时间屋外传来“嘭”地一声巨响,其中夹杂着瓷器摔碎的清脆声。世清欢皱着眉,她试着用了点力,只觉自己浑身酸痛,好似经过了千锤百炼。
“吱”
房门打开,非语面上含泪一路朝她飞奔而来。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非语跪在世清欢床前,捧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像是生怕她变蝴蝶飞走了似的。
“傻…丫头,哭什么?”许久不曾开口,世清欢只觉自己嗓子干涩地难受,不由干咳了好几声,“瞧我真没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非语此时早已涕泗横流,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摇着头,看得世清欢心头一痛。
“乖…”世清欢吃力地抬起手想擦拭掉非语脸上的眼泪,“再哭就不漂亮了。”
非语见状忙将脸凑到世清欢的手上,缓和了下情绪开口道:“姑娘你可吓死我了,你怎敢抛下我…”怎敢抛下我独自去面对、承受!
“又说胡话了不是?我何时抛下过你?”世清欢努力扯出一抹笑,奈何那笑比哭还难看,“景许呢?他……”
世清欢终是没敢说出后面的话,她只能希冀地看着非语。
非语闻言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却是道不出个是非曲折来。恰此时得到讯息的公子孤和杜少华一同走进房来,他俩也听到了世清欢方才的问话。
世清欢看着举步进来的二人,面上皆是一喜,“景许呢?”她又将期望转移到这二人身上。
杜少华闻言不知如何诉说,只得摸摸鼻尖别扭地将头扭到一边。而公子孤则走近一步,非语见状忙起身腾出位置来。
公子孤顺势坐在床边,“可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他抬手欲将世清欢额前的碎发捋到一旁,不料世清欢偏过头,执拗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景许呢?”
“对不起…”公子孤落寞地放下停留在空中的手,“当时你被紫雷击中后便昏了过去,我们都小瞧了紫雷的威力,它的余威竟冲破了阻隔一时死伤无数。大家都四处逃窜场面太过混乱了,我…我后来去找了,仍是没有找到景公子的尸体。只寻到了这个。”
说着公子孤便将一幅画卷递到世清欢的眼前。
“你骗我对不对?怎么会找不到呢?怎么会找不到呢!”
当画卷拿出来的时候她就认得了,是景许平日里从不离身的那副。他们在上墟看了整整十年,她又怎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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