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因娘子之事苦闷,却不知要与何人说,平时吃酒玩耍的是有几个,但并不交底,尤其是吃过陆谦的亏后,他就对朋友两个字失去信任。
至于高衙内的报复,林冲并不觉得他敢如何。这个朝廷毕竟有制度,他个太尉了不起,真敢做出欺男霸女之事,也叫他乌纱掉落。
心里不爽,正烦恼,听见屋顶有声,翻落院内,跟着是盖伦爽朗的声响,“教头可在家里?”
林冲慌忙迎他进来,跟他对饮,诉说苦闷。
盖伦严肃道:“此事并非你一桩,如今朝堂已不是先前,大宋开国以来,各朝都有明君忠良,守护这个朝纲不散,由官家起始,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可是看看这个朝廷,由官家起始,荒淫无道,罔顾朝纲,臣子更是昏庸无能,贪图享乐,整个朝堂被奸佞把持,致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新法改革本是强国富民之道,却沦为官商勾结大肆敛财工具,这不是个人过错,错的是这个朝代。”
林冲尽管心里不爽,对盖伦的高谈阔论却不敢苟同,但不再反驳,只在心里想,这人说话过于激愤,对朝廷有恨,不能深交。
聊到后面,盖伦又给林冲出主意,道:“我若是你,便先把娘子丫鬟送出东京,再花钱谋个外地差事,不在东京居住。”
林冲听的不爽,“你是要我躲开他?”
盖伦点头,“惹不起,便要躲。”
林冲立时烦躁,“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要躲他?”
盖伦道:“我知道教头一身本领,但当朝风气如此,奸佞当道正义不存,你不想逃,只有低头,否则必然被他加害。”
林冲依然不信:“他不敢如此大胆。”
盖伦便不再劝,两人闲聊几句,借口告辞。
这便是林冲的个性,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始终相信朝廷是正义,非得亲眼见到人心黑暗,才会彻底反叛。王汉早就摸清林冲性格,尤其是大宋这个时代,此类人多不胜数,且多是武人。
狄青,岳飞,均是如此。
林冲毕竟在官场厮混过,听盖伦一番说,心也零散,想找个依仗,可他交往不多,寻思许久,只想到王汉,两人是师兄弟关系,此事该能帮他。
正好,这日王汉家里大喜,蔡湘生了个带把小子,按照风俗,关系至亲是孩子十天时候去看,关系稍远的则是孩子满月去看。
徐宁有徐有容的关系,奔在十日,正好一道前往。
林冲带着娘子,携带一百个红皮鸡蛋前去探望,王汉家里已经聚集一班好友,正在厅堂上吹牛。
那宣赞问王汉:“孩子他娘**可够?要不要我这浑家帮忙?”宣赞如此说,是因为他的黑婆娘也生了孩子,黑婆娘胸脯大,粮食充足。
王汉摆手,“不用不用,岳父准备了三个奶娘。”
宣赞便惊叹,“三个奶娘!那孩儿亲娘的**岂不是用不完?”
徐宁刚好迈入,呵呵接口,“用不完也不会浪费,也给孩儿爹补补身子。”
王汉笑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跟孩子抢。”
宣赞起哄,“不会才怪,肯定吃过,弟妹鲜美多汁,甘甜可口,我不信你能忍住。”
王汉做鄙夷状,“切,根本不甜,又腥又咸,无法下口。”
众人全部哄笑,林冲也跟着尴笑,这些人里除去汤隆才有的女人,其他都有孩子,只有他至今膝下无所出,自己性格又不适合开这类带荤玩笑,自然尴尬。
宣赞也是个多嘴的,见林冲来,吵着道:“我的天,我只是随便说说,令武兄弟却真吃过,我又没尝过,辨不出真假,林教头加把劲,回头尝过之后告诉我味道。”
众人再笑,气氛热闹急了。
男人在外面聊,女人入去看孩子,张贞娘见到小宝贝很喜欢,要抱抱,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胎里有其父遗传,小手乱抓,嘴巴撅着就往怀里找,众女都笑,羞的林娘子不行。转面间,看到王汉,一双贼眼直勾勾盯着她看,让她莫名慌张,不敢和他对视。
这情景被众人看到,蔡湘干咳一声,王汉才清醒,笑笑离去。
屋内气氛一时尴尬。
吃过饭,林冲对王汉说了前几日和高衙内的事,王汉听的瞪眼,“竟有这种事?!干他狗日的,不干等什么?难道要他骑在师兄头上拉屎拉尿?”说话间就忍不住要操家伙,现在就去找高衙内。
林冲死活拦着,“师弟莫冲动,我已教训过他,说与你听,只是感觉在殿帅府里当差不自在,想问问师弟,有没有其他路子?”
王汉点头,“路子有,四月出征西夏,师兄随我同往,去战场立功杀敌,回来也做个将军。”
林冲大喜,拱手道谢。
说到这里王汉又叹气,讲起自己遗失的宝剑,又委托宣赞在开封府下令帮忙寻找,必有重谢。
林冲问过宝剑特性,暗暗记下。
又过几日,林冲从阅武坊出来,路与一大汉,穿一袭青绿旧战袍,怀里抱着柄长刀,插着草标,口里说道:“诺大一个东京,竟无一个识货之人,可惜了这把宝刀。”
林冲听的起意,上前去问,“宝刀有何能耐?”
那人回答:“吹毛得过,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
林冲心惊,这和王汉讲过的宝剑一样?!便要看。那人先扯一根头发吹过刀刃,果然一分为二。又拿出一叠铁钱,一样斩开。便是杀人不见血,那人说无法展示。
林冲先问他刀从何处来,说是祖传。再问祖上姓名,说是怕辱没先人,嫌丢脸不说。林冲看他一身旧战袍,猜测祖上也是军中人物,这刀来历不疑,便问他多少钱卖,说三千。林冲哪里有三千,好说歹说,商议一千贯,当即带着他回家取钱,买了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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