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盖伦从房顶翻下,发出声响,屋内林冲惊觉,喝问一声:“谁在外面?”
盖伦朗声笑道:“盖某人前来拜访。”
林冲快速穿衣,翻身下床,也不着外衫,提了门边钢枪便出,跳入院子,上下打量盖伦,摆出架势,“好个大胆狂贼,竟敢找上门来。”
盖伦笑道:“白日里未分出胜负,夜间便来讨教,还望林教头不吝赐教。”
林冲不再搭话,见盖伦空手,便弃了钢枪,用拳脚向盖伦猛攻。
两人在院内动手,各显神通,院子空旷,夜色寂静,四下无人打扰,两人都使出看家本领,要让对方屈服,故而,其中凶险精彩比白日里更甚。
两人都是大力士,相互拼斗几次硬招,各自骨骼皮肉生疼,便改为争斗技巧,起先还文明礼貌,后面盖伦一脚踢向林冲胯下,林冲丝毫不避,硬受一脚,手上强攻,砸中盖伦胸口,砸的盖伦后退七八步,胸中气血翻涌,差点背不过气。
这回心里才叹:无敌铁裆功,用在对阵杀敌上果然强悍。
林冲占了便宜,冷哼一声,再次强攻,也使出了周侗的流氓招手,戳脚十三路,双手扰盖伦上线,双脚攻他下盘,攻上自然是插眼,攻下必然是踢裆,盖伦知道他的路数,故意装出不敌,连连后退,卖个破绽,诱林冲招式用老,抓了他胳膊后腰,直接举起。
林冲人在半空,无着力处,只能扭动身体想要摆脱。盖伦立在下面哈哈笑,“林教头,你服不服?”
林冲无奈,“下来再打。”
林娘子披着衣服倚在门口,吓的花容失色,“官人小心。”
盖伦嘿嘿两声,将他扔下。林冲面红,再次来战,毕竟是不如盖伦鬼点子多,再次被他抓了腰带举起半空,无可奈何,只好认输。
再次落地,林冲拱手,疑问:“阁下的拳脚看着眼熟,敢问师从何人?”
盖伦拱手回答:“家师名讳不便告知,但盖某对林教头一向钦佩,并无加害之意。”
林冲了然,邀请盖伦入屋详谈。盖伦也不推脱,两人进屋,丫鬟起床弄饭菜烫酒,让两人说话。
盖伦道:“我虽为贼,却从来不伤人命,也不伤害穷苦人家,只做劫富济贫之事。”
林冲赞他,“盖兄有英雄侠义之风。”
盖伦便讲出许多达官贵人的奢靡生活,比如蔡京的蟹黄包,高俅的羊羔宴,粱师成阉贼的众多美妾,以及其他诸官,再说到黄河两岸灾民,进行对比。
说是说当下太平盛世,可去东京外面看一看,不用远,就说河北山东一带,富者自富,穷者程度无法想象,有人三九寒冬穿单衫,食糠麸,冻死于河沟。卖儿卖女者更是不计其数。
好者卖于官宦家,不好者卖于青楼妓馆。有些人家,几口人只穿一条裤子,轮换出门。
如此贫穷,有改革之罪,但更多的是人为制造,官商勾结欺压善良,正义无人伸张,社会风气变坏,人人从恶,都向钱看。礼义廉耻全都丢弃,只为利益,不讲道义。
盖伦一番说,林冲尴尬,“盖兄有些言重了,据我所知,除去天灾之外的其他地区,只要人肯勤劳用功,必然不会贫困,只有那些懒惰者才会三餐不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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