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就像流水一般过去。原本急着寻找郁瑶下落的林向笛在老铁等人的劝说下,安心在此学习刀法。
左白带着林向笛学习自创的隐鹤刀,辗转腾挪,龙腾虎跃,一招一式渐渐的有了样子。偶尔,老铁在出去寻觅抢劫对象时,也会带上林向笛,可那些商队一见到面目凶狠可憎的流寇,总是吓得四散逃去,也有些带着真金白银价值不菲的商队,则雇佣一些有武艺的护卫来押送货物。
遇到这样的商队,林向笛往往就望而却步,即使有刀法在身,也鲜少敢真的上去真刀真枪的迎战。
虽然他现在流亡与此,可始终改变不了他的出身。生长于文明社会的他,总也受不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
老铁对此非常不屑的说:“林老弟,男子汉的样子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到?”
林向笛也毫不掩饰的说:“我学刀法是为了将来须用之时,这打打杀杀的,真不适合我。”
老铁也不再说什么。
反而是左白,依旧不辞辛苦的每天教他练刀。慢慢的从起势、出刀、舞刀、收刀,悉心教导。聪慧的林向笛也记住了每一步的步法、身形,渐渐的能独立练出一整套刀法。
左白说:“练刀练剑,切忌操之过急。你现在的水平还没有到可以实战时,以后老铁叫你去,你就别去了。”
林向笛有些抑郁的说:“可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却没有给大家带来一点利益,不像话啊。”
左白说:“老铁也知道你是个心善之人,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了,这里的兄弟已经当你是自家人了,不会说三道四。”
林向笛每天都怀着愧疚之心,可他的食量却从刚来的一块巴掌大的肉提升到了十几块。这更让他觉得愧疚,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报答老铁、左白及这里一众人的恩情。
铁蛋喜欢蹲在阴凉处看着林向笛练刀,等一套刀法结束,便递上一大碗水。尽管她知道林向笛已经有爱人,可她就是喜欢这个面相清秀的男人,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这一天,收到信报说,这附近将要迎来一支五十头骆驼组成的波斯驼队,他们准备从揭阳国出发到乌慈国做一笔大买卖。
收到信报,各位弟兄一个个是摩拳擦掌,像是等待大肥羊进入的狼一样兴奋。
最为兴奋的是老铁,他召集诸位兄弟到院中集合,站在一块胡杨木墩之上,举起一碗酒对大家说:“各位兄弟,这三年来,我们虽然劫了不少波斯人,但是今天,就在今天,我们要来一次大的。这次咱们必须得小心谨慎,这么大的团队,估计有不少的护卫。”
黑子在下面接话说:“老铁,咱们都成功多少次了,怕什么?干就完了!”
左白说:“切不可粗心大意。大意容易失荆州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时老铁清了清嗓子说:“弟兄们,听我的,咱们这次肯定没问题。喝一碗酒,咱就走!”
只有林向笛没有发言。他冷静的听着老铁的话,在大家一饮而尽准备出发时,林向笛拦住左白说:“师傅,我觉得这次行动有诈。”
左白眉毛一挑问:“什么诈?”
林向笛犹豫着问:“从揭阳到乌慈,可有别的路?”
左白说:“有啊,有一条官道。”
林向笛一摊手说:“是了啊,既然有官道,带着这么多东西,还敢走这里吗?”
左白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走这条路要比走官道节省两天时间,所以选了这条路罢了。你呀,多虑了。”
林向笛咬住嘴唇,不说话了。他心里隐约觉出不祥,但又不好在大家兴致勃勃时扫兴,也跑去牵来一头骆驼。
老铁停下手中的活动,傻呆呆的看着林向笛。
半晌后才问:“林老弟,你这是……”
林向笛压制着心中的担忧,硬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铁大哥,这次听说有这么多人,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吧?”
老铁犹豫的说:“呃……你要知道,这次打手会很多,你去的话……”老铁这话就想委婉的拒绝林向笛同去。
左白解围说:“铁大哥,他想去,就一起去吧。最近他的刀法精进了些,就当去历练历练。”
听左白这样说,老铁也不好再决绝。默默的点点头。
在大家都忙着装鞍子、拿武器时,铁蛋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扯住林向笛的衣袖问:“咋?你也要一起去?”
林向笛笑着点点头。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林向笛倒也看惯了那张有点丑的脸,发现她笑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铁蛋拉住的袖子说:“不,你别去。”
林向笛对她笑着说:“你放心,铁蛋。我会跟大家一起安安全全的回来。”
铁蛋眼中立马溢出泪水,抽着鼻子说:“我不让你去。”
老铁听不下去了,呵斥到:“铁蛋,你撒手。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铁蛋回嘴嚷到:“你别管。反正就是不许带他去。”
老铁吼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难道这么点事就吓住了?”
铁蛋哭着也吼到:“不管,我就是不许他去。”
眼看老铁的情绪已经爆发,林向笛急忙说:“没事,铁蛋。谢谢你的关心。放心吧,我练刀法已经这么久了,能保护自己。更何况,有这么多兄弟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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