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帐篷的。生死兄弟!”狗娃说完见他没反应,扭头去看他。
“你又想起你娘子了吗?”
吕博承在黑暗里点头:“嗯,我想我娘子。我走了她一定很孤单,我自己在那个家里都觉得像个外人,更何况是她……不知道我儿子我女儿找到他们的娘没有……”
“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
“对,一定能找到的。我现在好想我娘子做的荷花酥天鹅酥……油香油香的,一咬,吡吡在嘴里裂开,又酥又脆,又香又软,像真的荷花那样一层一层绽放,像天鹅引颈高歌,我光看就饱了……”
狗娃嘴角淌出一道银线,可耻地馋了。
“伍长,你别说了。我都被你说馋了,我也好想吃。像真的荷花真的天鹅那是什么样的糕点啊,光听就觉得好吃。”
“嗯,可好吃了。可惜我娘子没让我吃个够,哼,还说做起来麻烦,到我走时也不过吃了三回,害我现在这么想!”
真是个坏娘子。哼,坏女人。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勾得我想她,好让我不要在外沾花惹草。哼,女人,我一眼就知道你的套路。
“伍长,要是咱都能活着,以后我随你去你们枫亭镇,你能不能也让你娘子做给我吃啊?我还没有见过天鹅呢,是不是跟大白鹅一样啊?”
“比大白鹅好看,高贵着呢。大白鹅只在地上啄人,天鹅却在天上飞,飞得好高。
“哇!那你娘子还能把糕点做成天鹅的样子啊?怪不得你这么想她。要我有这么一个娘子我也会天天念叨她的话。”
吕博承嘴角扬了起来:“你以后也会找到这么一个娘子的。”
“但愿吧,如果我能活着的话。到时我就把攒下的军饷也娶回一个会做糕点的娘子。”
“嗯,一定会活着的。将来你找不到,我让我娘子给你介绍一个。”
“好,那说定了哦。”
“嗯,说定了。”
男人的夜话,苏青媖半点不知。
她忙起来丝毫想不到他,毕竟人走了,不在身边。但一回到吕家,一睡在那张新床上,她就会想起他,脑里会飞快略过有关于他的一些片断。
遇上刘举业后的那几天,她天天都在脑海里拼凑他过去的形象,想着他蓬头垢面差点当乞丐会是什么样子,着实想不到没有半点形象蹲在墙角的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后来忙起来也就渐渐不想了。
因为地窖砌好了,烤炉也砌好了,新灶砌好了,铁锅也架起来了,把她两个月赚的银子几乎花尽。而果蔬家禽每天还在收着,也不断有人挑到她店里来卖,每天出得多进得少,她有点慌了。
店里卤肉生意,其他店也在效仿做,但还没做出来她的味道。她店里靠卖卤肉每天也有一定的进项,但总有一天会被人模仿出差不多的口味来的。
苏青媖丝毫不敢低估这时代人的模仿能力。
这天她正在新灶前,尝试着做新品酥炸童子鸡。
已过了立秋,但枫亭镇还未入秋,秋老虎的威力丝毫未减。
厨房里,新架的铁锅里倒了一大锅油,烧得滚烫,笃笃冒着油泡,厨房里火气升腾。苏青媖带着苏青柳和周婆婆,一遍又一遍的试。
等大家说味道对了时,她长长松了口气,崩紧的弦松了下来,刚泄了劲,整个人就往后倒,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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