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还未到弱冠之年,却沉稳干练的男子步入殿中,众臣都在下面议论纷纷。
有人说,先皇之子,一旦封爵出京,除非国丧或者新帝登基,绝不可踏入京都半步,此乃祖制。
也有人说,肯定是皇上体恤太后大病初愈,如今正值寿诞,让独孤杰进京拜贺,不过为让太后享天伦之乐,天家之人亦不能免俗。
舒樱也是第一次见到独孤杰本尊,难免好奇,细细打量着他。
听爹说过,先帝驾崩时,这晋安侯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弱童,即使贵为太后嫡出,却也不得不遵循祖制出京。
太后本以为先帝疼爱嫡出幼子,一定舍不得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京入封地。
可谁曾想,太后即使哭的死去活来也没用,先帝至死都没有改变主意。
当年一别,太后可是有八年多未曾见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太后激动地站起身子,一只手用力扣住案桌边缘,眼中若隐若现的泪花差点就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
独孤杰走至离太后只剩下三米的距离,而这仅仅三米的距离,隔着的便是老祖宗的规矩。
独孤杰止步,作揖行礼:”臣晋安侯拜见皇上太后。“
独孤煜挥手免了他的礼数。
太后深感这份礼物实在太珍贵了,也忙免了独孤杰的礼,激动到嘴唇都有些微微抖着,”吾儿出京多年,一切可还安好?“
“皆安,襄阳郡更是一片祥和之景,这么多年也算是不辱父皇和兄长之托。”(襄阳郡是独孤杰的封地)
独孤煜派人在太后的旁边给独孤杰加了一张案桌,太后的笑容更加明朗了。
独孤稷握着茶杯的力道不由得紧了几分,皮笑肉不笑。
心里自语道:好你个独孤煜,这场嫡子兄友弟恭的戏不就是唱给本王看的嘛,本王是嫡长子,一出生便是东宫太子,曾经能处处压过你父皇,如今更是你的皇伯,本王名正言顺留在京都,你又能奈我何,独孤杰这个小杂毛又岂能与本王相提并论,你这些班门弄斧的小心思本王早都玩腻了,本王与你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场博弈到底谁是胜者,谁是局中人。
一旁的独孤勤似乎也看出了些门道,对独孤稷附耳低声道:“父王不必介怀,这今上与晋安侯虽都是嫡出,但一个是先帝原配皇后所生,一个是继后所生,仅凭这一点,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皆是表象,又何愁无懈可击。”
独孤稷拍了拍独孤勤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你放心,父王自然无惧,你且看着,用不了多久,这大宣又会是你父王的囊中之物,属于本王的一切,终究还会回到本王手中。”
丝竹阵阵,觥筹交错,待喝到尽兴之际,巴鲁国使者突然起身离开坐席。
走到了独孤煜和太后的案桌前,左手贴右肩,躬身行礼:“臣代我巴鲁国王上祝大宣太后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太后拿起酒杯,端庄浅笑道:“多谢使臣美言,使臣留置鸿胪寺已有几月光景,若是大宣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海涵。”
是啊,这些使臣逗留京都,无一不是带着使命来和亲的,可如今国公嫡女已然无望,孟氏晚棠却再次成了各国争抢的和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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