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风很冷,吹得她满是眼泪的脸如刀割一般生疼生疼。
可是,就算再怎么疼,也疼不过她心里的疼。
她只是抱紧了自己,哭得昏天黑地,不断地重复着一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旁的顾笙策很想去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才能抚平她心里的那个口子。
甚至,他开始责备自己,不应该告诉她这一切的真相。
清如镜面的水波里荡漾着几朵飘落下的水粉色花瓣,岸边的白石被水流磨得光滑而明洁,或有几只夜莺轻盈掠过微波的水面,撩拨起了一阵涟漪,将顾笙策颀长坐着抱着陈木凉的身影,搅得与那月色一处去了,明亮而皓洁。
林中光线清明,一道清亮的月光投射在了陈木凉昏已经哭晕过去的身影之上。
不知道这般端坐了多久,睡梦中的陈木凉只觉身后有刺骨的寒意一闪而过,当她睁开眼时,一道刺目的灰银色光芒如流光便朝着她穿梭而来,却如同时光静止一般停留在了顾笙策的修长指尖!
陈木凉循声迅速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林中竟然有一道黑影见被发现了踪迹,身法极其迅速的便将身影隐没在了墨色的林中!
只剩下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在空旷的湖畔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回荡。
陈木凉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两个字——“李倾”。
她再熟悉不过的行事作风。
干脆,利落。
陈木凉回头看了看顾笙策手中的那根银针,如果不是他在,今天她便毙命于这根银针之下了。
她的眼里再次掠过了浓厚的失望之色。
陈木凉的唇角微动,沉沉叹息了一声:“看来,他宁愿杀了我,也不想放过我。”
“你错了。不是他。”
顾笙策拿捏着指尖的银针,对着月光看了一会儿,轻声却笃定地说道:“若是李倾或者李家的人,是断然不会使这江湖的小伎俩的。”
“那会是谁?”
陈木凉皱了皱眉头,这阴谋阳谋之间,她已经很累了。
她万分渴望着有朝一日,她能变成那个江湖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叫花子。
虽然穷了些,有时候还会饿肚皮,但是断然是不用经受这等抽筋剥骨之苦的。
“不知道。我虽不喜李倾和离家的人,但是也不会冤枉他。”
顾笙策将银针毫无兴趣地扔在了地上,低头看了陈木凉一眼,说道:“这几日,你便跟着我吧。至少……能保命。”
“你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一切?”
陈木凉很茫然,她已经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了。
也再也不会为了别人的只言片语而感动。
她像个刺猬,只想蜷缩起来保护自己。
“我叫顾笙策。是栖凰洲顾家的人。但是,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顾笙策苦涩一笑,看向了陈木凉,缓缓说道。
“为何会被逐出家门?”
陈木凉不解地问道。
“因为……小的时候,我答应过一个女孩子,我要娶她。后来,她离开了栖凰洲,我便也逃了出来。”
“如今,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顾笙策耸了耸肩,淡淡道了一句。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陈木凉的眼眸之上,如水般温柔,如月一般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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