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姜朝11年,盛夏亥时。地点:三月楼。
余欢身着一身蓝色衣裙,手中轻摇一把折扇,没入人群中间,眼睛四处寻找着一抹身影。
“三月楼是有名的茶楼,最好品尝的茶,名为清茗——既苦又涩,但回味无穷,是天下最名贵的茶之一。”
她听着一旁的小二笑着介绍着,又打量了几下这座茶楼——整间茶楼古色古香,正中间的牌匾上题着隶书‘三月’二字,整体风格呈惬意慵懒风。
随处可见的珠帘,薄纱遮盖着一间乐室——乐室里,有几位身穿薄纱的姑娘,她们手中有拿琵琶的,有拿乐词的,还有皱眉清唱着婉约诗的。
三月茶楼里一派祥和景象,余欢落座于人群间,稍微品品清茗茶,一品当年的滋味。
三月茶楼即使是在庸扰的世间,也能独享他一份风姿,亥时本应人正稀疏,但因着今日晚上有表演,所幸座无虚席。
“哎你听说了没有,今日可是‘西施’姑娘的表演,我听说‘西施’姑娘貌如天仙,那通体美人的模样,真真叫人留恋不已。”
这男子身着贵族通有的衣服,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不会说话。
“哎你们说的那位‘西施’姑娘,她姓甚名谁啊?有这么出名吗?”
这是一个乡巴佬,带着个不合时宜的乌纱帽,乌纱帽还被压扁了好些,瞪着个大眼睛,问显得格格不入。
人群中有人回答他,用着一股子下里巴人的语气,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更显得与这阳春白雪的地方,格格不入。
“呃,这个‘西施’姑娘嘛,原本是早些年酒楼的招牌,”这里的酒楼指的是妓院,“前些年被咱们王帝找来,入了咱们姜国的地域,做的个咱们三月楼的乐师。”
找来的潜台词不过就是赎来,乐师也不过是招人白眼的招牌。看来这位‘西施’姑娘,过得不如传说。
余欢再次看向那块乐师之地,早在以前她便听说,三月楼有位活招牌,以乐之意,卖了好多清茗茶。
现在看来,应当是有所图,才会这么卖力的卖茶吧。
她低眉看了看桌上的茶,眼前却落得个轻秀的身影。
她抬抬眼,看见来人是谁时,便笑了。
三月楼二楼,贵宾席。
余欢略带怒意的看着面前这人——又清瘦了些,下巴都尖了,眼睛变得深邃,只是那痞痞的劲儿一直没变。
“小余儿,看了哥哥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喊人?”
他是她的小哥哥,余椹。
一双桃花眼,略痞的样子真的很想揍他。
余欢白他一眼,随即坐下伸手便要倒茶,谁知茶壶被人拿走。
“你还知道回来。”余欢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看他,眼睛朝向他的鞋子。
他的鞋子很湿,不像是直接从边疆回来的,肯定是去找谁了。
余欢从小就知道余椹有个玩的很好的伙伴,听他造作的非说是知己,但她一次也没见过。
“哎呀,小余儿是生气了么?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哥哥的气,哥哥一回来就来见你了。”
余椹眨眨桃花眼,一番风情都施展开来,还顾自低了低身子,将就着余欢的身高。
“你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吗?”余欢问。
余椹特别坦白的摇摇头:“你哥哥我一没犯法,二没做坏事,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那你怎么给我留张纸条就离开了,你可别跟我说你当时突然有事。”
余椹心一惊,眼睛微微眯起:“小余儿还真猜对了呢,你小哥哥我,真的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小哥哥,”余欢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余椹朝他笑笑,随即捏捏余欢的脸,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见小余儿你了,所以就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滚回来了。”
余欢知道他没说真话,但也不好再打听,总之,从临国使臣的到来开始,就有人布了一个局。
这场局里,为他们每个人都设定了一个角色,只是,她的那个角色会是什么呢。
余欢笑着揭过这茬,而后问起了其他的,余椹的脸色才变得稍微好些。
“小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跟我说的那个姐姐吗?”
余椹瞧着余欢那兴奋的眼神,只好宠溺的点点头。
“那你…之后还见过她么?”
之后么?我也想知道,自己是否见过她。他又怕小余儿问别的,只好再次点点头。
“小哥哥,三月楼你是第一次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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