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布置的课业带了吗?”
“回夫子,带了,烦请夫子点评指正!”边说边将写满楷体的宣纸拿出放在桌上。
“嗯,笔力劲挺、气韵流畅,不错,不错!”夫子捋捋花白的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显露赞扬之色。这丫头最近几日虽容易走神,也迟到了两次,但功课非但没有落下,还完成的如此之好!此番勤奋与悟性,比之她兄长云楼也不遑多让啊,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入仕,唉!
青洛看到夫子点头夸赞,复又想到什么一般无奈摇头,就知道他又替自己惋惜了。她倒是无所谓,不能入仕便不考功名,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学好自己该学的,做自己能做的便好。
只是此刻的她还想不到,不久后的自己将会极尽所能,只为去追寻一方飘渺的天地。
“开始今天的讲学吧!”夫子收了课业,继续道。
“昨日讲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夫子在台上讲着,青洛端坐着聆听,时不时抬眼,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
没办法啊,这种一对一教学,老师还是位严厉的老学究,谁能开小差?谁敢开小差!
夫子姓王,之前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告老还乡后被云啸请来府中教授四岁的小儿子。本来待云楼十岁后便不用每天来学堂,若学业上遇到问题,再去找夫子解答便可。但后来他们收养了青洛,夫子又继续教导她,云楼怕四岁的她一个人在学堂孤独,便再陪她待了一年。只是今年…云楼十三岁了,病情发作得越发频繁。
关于云楼的病,她也是在五日前偷听母亲与夏大夫的谈话后才知道的,她们竟是瞒了自己这么久啊……她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觉身体突然变得僵硬麻木,胸口一抽抽地疼,手指也颤得厉害。
心疾啊,就相当于前世所知的心天性心脏病,若在前世那个时代,还能有机会做心脏移植争取一线生机,可在这样一个地方,任将军府如何调动人马,遍寻在世名医,最后的结果依然如出生时御医所判:此子至多活不过十六岁!
这件事情没有在都城传开,府中除了几个主子及专门照看云楼的人和府医外,没人知道这件事。之前的六年,青洛一直以为云楼只是一般的体弱,他们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加之他的临床症状没有前世课本上所描述的那般明显,自己也没去探究过。
然而,就算现在知道真相了,她能如何?她能做什么?自己连中医穴位都找不全,中药秘方更是没有,此界这么多中医泰斗都无能为力……要是这世上真有神话剧中那种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就好了。
仙丹…仙丹……对了,神仙…丹药…修仙!修--
“啪、啪、啪”
青洛蓦然回神,腾地一下立马站起来,向正拿着戒尺拍打桌面的夫子歉意道:“夫子,抱歉!”
还是走神了啊……
“唉!”良久,王夫子叹了口气。
“眼泪擦擦,看你今天心绪不宁,今日便到这吧,午后也不用来学堂了,把今天所教授的内容抄十遍!”
眼泪?回过神来的青洛感觉嘴角稍稍泛着苦涩,脸上也湿湿润润,抹了一把,原来不觉间,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是,夫子。”
午间回房,青洛开始抄写今天讲授的文章,虽然上课时走了神,但大概的范围还是知晓的,内容不多。用毛笔书写确实比前世所用的碳素笔费时些,不过这些年不光字写好了,手速也提上来不少,末时三刻一到便抄写完成。
“绿儿,准备一下,我们去二哥那。”
估摸着此时云楼应该已经结束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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