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然如弘景判断,虽然杀人案的讨论愈发热烈,城内的治安管理愈发严厉,但进出西陵的盘查手续依旧维持正常状态,就连案件的审理判决也直接往后压了三个月。
到第二天下午,一则小道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员外家两位儿子要回乡吊丧,县衙将案件悬吊起来拖延,就是要等待二人做最后定夺。
当然,这一切都与景凝无关。
她在西陵县城添置三套衣裙和两食盒的熏肉鱼干,第三天大早就雇了辆马车,跟在商队后面出城。
木车轮磕碰在高低不平的官道上,晃荡晃荡地响,景凝摊坐在车内,不时往嘴里丢着肉干。
即使是最普通的熏制食品,在终于恢复味觉的锦蛇视来,也美味得好似珍馐。
行不到半里,景凝耳畔响起不合时宜的蛙叫,她忙命令车夫勒停车马。
提着裙裾下车,踩进稀疏的春草,往泥块里拨拉一阵,抱着只碗口大的癞蛤蟆返回。
车夫看得目瞪口呆。
这景夫人不嫌脏吗。
深紫色缎面长裙沾染草汁和泥灰,葱花似的手指抓着麻麻赖赖得蛤蟆,她不但没有嫌弃的模样,嘴角还绽出笑容。
“我养的宠物。”景凝解释道,“长得丑陋,但它很乖的!”
车夫没敢回话,毕竟雇车女子相貌娇艳得超过县城王老员外最疼爱的小妾,出手就毫不犹豫地用金疙瘩付车马费,身份定然神秘又尊贵。
他一介平民连抬眼对视都没有多少胆量,更何况轻松地交谈。
“不信?你可以拿手摸摸!很软得!”景凝把蟾十一递到车夫身前。
对方缓缓伸出食指往蛤蟆头上点。
“呱!”蟾十一不满地出声,吓得车夫手臂颤抖,直摇头表示不敢再碰。
“哈哈哈!”景凝轻恰蛤蟆脖子,“你看你,乱叫什么,看把他吓得。”
景凝掀起门帘回到车内,老实的车夫兢兢业业地赶路。
脑子里却净是景夫人欢笑的模样。
隔壁的翠花,突然香不起来。
……
通往西荒城的官道无论安全性还是配套设施都远超荒野小道,宽敞道路两旁分布着不少客栈,而精明的商家算计好出城车马的速度,把店铺建造在旅客入夜时刚好能够到达的地方。
马车在太阳落山之际抵达了歇脚区域。
迎头是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若是付不起房钱的可以到村里借住。
路旁立着两家客栈,大部分旅客都会选择干净宽敞服务周到的商业性客栈。
景凝雇佣的车夫本能地驱马拐进村,往年他拉货的都寄住在村里,和村口几户人家都混得很熟呢。
但拉开车帘后他就懊悔不已。
景夫人这样的尊贵女人,哪里会下榻简陋的村居。
景凝对住处无所谓,但她扫了眼四周——客栈前并排几十辆车马,她追随着的车队也在其中。
她问道,“这样的车队几十号人全住在客栈,肯定销用不菲吧!”
车夫解释道,“商队不一样,他们在客栈里订四五间房全体挤在一起过夜,只留两三个人夜里看守货物,既舒适又便宜。”
景凝目标是学到弘景手中的法术。
其实到如今也没个确切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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