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磨磨蹭蹭,收拾书包的人。
我有点震惊。
难道我穿越了?
突然就穿越到了放学?
宋平蹭过来,还是一副又臭又硬的表情:“我就说你病了,你还不承认。整整睡了四节课。我们都不好意思打扰你。”
好吧。
我睡了四节课。
好一场浩浩荡荡的蟠桃宴,就是前奏太长。四节课都没有等到吃蟠桃。
真是令人抱憾终生。
我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觉得自己也饿了。
陆敏帮我收拾好了假装打开的英语书,把我交给了宋平。
至于为什么要交给宋平,我猜是陆敏被宋平洗了脑。
宋平一定是煞有介事地告诉陆敏,我肚子痛。
“宋平骑车送你回去。”陆敏老母亲般地反复叮嘱我:“多喝热水。”
我翻了个白眼。
好吧。
三人成虎,那两人可能是成狼。
这两人,非要给我诊断个莫须有的病。
我也懒得分辩。
有的时候,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于是被生病的我,萎靡地,跟着宋平,走到了自行车棚。
宋平的自行车,是极有历史感的。
黑色的自行车,锈迹斑斑。
宋平,将校服脱下来,铺在后座上。
然后,他向着后座一指,命令道:“坐上去。”
我望着宋平的校服,有点纠结。
这个。
坐在校服上,我还是下不去这个手。
我便伸手将宋平的校服拿起来,正气凛然地道:“校服,不可亵玩焉。”
宋平一愣,有点纠结:“那,我把衬衫脱下来给你铺一下?”
我的天。
这个呆子。
为了避免这货做出当众脱衬衫的举动,我飞速地跳上后座,坚定地对他说:“不用,不用,我就喜欢这样坐着。以前我爸爸也是这样带着我。”
我正准备牢牢地钉在宋平的后座上,突然一只手,将我从后座上揪了下来。
这只手,拽着我的胳膊,拽得生疼。
这种生疼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
嗯。
是一种,让人不爽的回忆。
恶犬!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林寒。
他斜挎个书包,阴冷着脸,一手拽着我,一手推了个自行车。
真是倒霉。
怎么恶犬也是骑车回家的?
冤家路窄。
不过仔细想一下,我和恶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谈不上冤家。
不过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罢了。
是不是互相,我也不确定。
他看我,大概是一种牧羊犬看绵羊的角度。
而我看他,是一种劳动人民,看黑恶势力的角度。
但客观地讲,他是不是黑恶,也没有真凭实据。
只不过,为人嚣张,态度跋扈,让人难以产生好感。
第一印象,就是差评。
所以,对于这种黑恶势力,我尽量敬而远之。
我生怕,对着这种嚣张跋扈的人,会自然而然,生出些嫉恶如仇的心,做出些no作no die的举动来。
没想到,又遇到他。
今日可能黄历不宜上学。
先是错过了蟠桃宴,然后又被生病,接着又路遇恶犬。
唉。
流年不利。
更加令人尴尬的是,恶犬的自行车,比宋平的,顺眼太多了。
林寒的自行车,是尼古拉山地自行车。
高大,明亮,干干净净,通体银白,闪着不灵不灵的光芒。
更气人的是,这个高调的尼古拉,也有个后座。后座是软软的皮垫子,柔软,舒适。
宋平的自行车,往尼古拉旁边一站,简直就是难民之于阿拉伯酋长。
虽然,我偷偷瞄着林寒的尼古拉。
但是,并不代表,我是个物质的无脑女人。
虽然我对宋平的破自行车,颇为嫌弃,也并不代表,我是个嫌贫爱富的人。
好吧。
我又开始抓不住重点了。
不知道我为什么首先,对两人的贫富差距,进行了分析。
我应该首先,关注,林寒为啥又拽着我。
这厮,还真把我当成他的绵羊了。
我岂是让人搓扁揉圆的人?
于是,我瞪着林寒,恶狠狠地道:“放手!”
林寒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居然不为所动。
我的脑子里,立即升腾起,一股无名业火。
“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吧?”我冷笑着道:“你拉我的手做什么?莫非你看上我了?”
林寒一滞,仿佛触电般地,将我的胳膊扔了出去。
我的胳膊,被林寒弃之如敝履般地一扔,又是一阵生疼。
我好生生气。
只听林寒,硬邦邦地道:“你,昨天下午没有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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