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武尊摇了摇头。
“哈，前辈之前在北疆传授大无量剑诀于我，并好心提醒晚辈。单是这份恩情，晚辈总是要回报的。”
方策摇头一笑。
“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成了我无心插柳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也或者说，缘分这东西，总是出乎人的预料。”
方策耸了耸肩。
“唔……冒昧一问，你是不是修炼了太衍道经？还有，你就是祖父新收的那位关门弟子天命公子天算子？”
天师武尊骤然沉吟询问，他会有此猜测，是因为太衍道经每一代弟子只传一人，基本上都是传于圣天血脉，偶尔也会传于外姓弟子，例如在他上一代的弟子，也就是与狂雷道主同辈份的就有一位得到了传承，不过那一位与他父亲都渡劫失败了……
“这……前辈为何会有此疑问？”
方策迟疑，这问题实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倒是不敢随意回应。
“逆命。”
天师武尊轻淡一声。
方策顿时一愣，随即不由苦笑：“原来前辈也知晓啊，看来前辈也掌握了这个能力？”
“也就是承认你修炼了太衍道经？那天命公子天算子，果然就是你了？”
“嗯……确实，晚辈在机缘巧合下修炼了……”
方策无奈，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隐瞒也没有用了。
“机缘巧合？你不是从我祖父那里得到的传承？”
天师武尊疑惑。
“呃……这个……罢了，实不相瞒吧，其实这是仙子传授于晚辈的。”
方策苦笑，这岳父大人是要刨根问底啊？
“仙子？”
天师武尊疑惑。
“仙子就是我们九龙王朝的莘御史莘钰，晚辈之前是追随在她身边的风水学徒。因为身上意外出现了邪气，仙子为了帮我消去这邪气。就将太衍道经传授于我，然后便有了现在的我……”
方策无奈回应，言下之意，就是你女儿传授于我的，我也不知情啊。
“你说……是莘钰传授于你的？”
天师武尊顿时愣住了，他万万都没想到，方策这样的人物，居然是自己女儿带出来的风水学徒？这差距未免太大了吧？而且如果与她女儿有关的话……
“嗯……是的……”
“唔……那么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身上的邪气没有消去？”
天师武尊疑惑。
“哦……这个晚辈也不清楚，反正感觉也没什么影响。”
方策摇了摇头，他虽然怀疑与他另外修炼的善恶道经有关，但终究也没弄清楚，而且这些也不好与人多说。
“这样吗……还真是奇异了，或许你的体质比较特殊吧……”
天师武尊皱眉点头。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方策也是点头。
“罢了，或许一切冥冥中有所注定。”
天师武尊轻叹一声，随即又开口：“你修炼了太衍道经可莫要轻易与人说，尤其祖父那边。
虽然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抵挡得住祖父，且如此天资，或许也能够得到祖父的认可。但你现在的状况也特殊，而且你这个传承终归有些违背门规。说出来未必能够有什么好处，反而更容易惹来麻烦。”
“嗯，多谢前辈提点，仙子也是如此提点过晚辈。今后晚辈会小心一些。”
方策点头沉思，这岳父大人说的情况特殊，应该是指他身上有邪气，而太衍道经似乎是属于纯粹的正道传承……
“想不到祖父原来已经将太衍道经传于那丫头……对了，你应该是已经知晓丫头的身份，帮我，其实是因为丫头？”
天师武尊疑惑看向方策，看来他还是小觑了他女儿现在的本事了，没想到竟然早已暗中安排了人在照应他，到头来一切蒙在鼓里的反而是他自己，这让他心中宽慰的同时，也十分尴尬……
“唔……也不全是吧，因为前辈你是英雄人物。我说过我敬仰英雄，虽然我自身没有做英雄的觉悟与勇气，但支持敬仰总归还是有的。毕竟，真正到了危难之刻，能够指望的都是前辈你们这些挡在最前面的英雄人物。”
方策摇头一笑。
“哈，原来这样吗，英雄……”
天师武尊露出了一丝自嘲笑意。
“前辈接下来是什么打算？讨伐南边的寿北王？”
“倒也不急，如今大局已定，以寿北王的实力，不足为患。先将这边状况稳定下来再说吧，稳打稳扎方是上策。”
天师武尊摇了摇头。
“嗯。”
“方策……我还有一个疑问。”
天师武尊再度开口。
“嗯？”
方策疑惑。
“就是你真的在追求九龙山化蛇？”
“呃……为何前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我只是怕你被化蛇所利用。”
“哦？利用？我已经与化蛇美人会面过多次，她一直都是让我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现有利用过我的意思。”
方策一副无奈模样。
“没有被利用？你可知化蛇建立九龙山势力的真正原因？”
“这……不知，还望前辈明示。”
“就是制造乱象，加快破封速度。”
“制造乱象，加快破封速度？”
方策顿时一愣，瞬间便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先祖当年对于化蛇的封印是极为特殊的强大封印，净世镇妖。一旦被这封印所封，基本上不可能靠自身力量挣脱束缚，也不可能靠寻常外力破封。
这个封印有一个特征，便是会因受到乱世污浊气息的干扰而逐渐衰弱。反之只要能够维持太平盛世，便能够让所封妖物永世封禁。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都印证着那句话‘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太平盛世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可知在数千年前，人们方迎来太平盛世时，九龙山可是被控得死死，世间一片祥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乱象渐起，只能说世人总是会好了伤疤便忘了疼……”
天师武尊轻轻一叹。
“这……”
方策不由愣住，目光闪烁起来，难怪九龙山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难怪对于身负邪气的他，化蛇美人会如此重视，也难怪化蛇美人听说他导致了太乾内乱会如此高兴。
因为九龙山的所谓自由，化蛇所谓的不干涉任何人，其实不过是意在纵容九龙山收容的恶徒妖邪在这世间制造乱象，为她破封加快速度罢了。
而化蛇美人一再强调，让他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可，甚至不断嘉奖提升他的实力，那是因为他是以邪的姿态出现在化蛇美人面前！在化蛇美人看来，邪的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他的实力越强，所能制造的乱自然也越大，这对化蛇美人的帮助自然也就越大了！
这段时间来，那些石碑破裂速度越来越快的原因，也总算是找到了。原来一切化蛇美人早就有所盘算，看来还是小觑这妖孽了，也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乱，那封印状况如何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救傅庆那小子，是因为受到化蛇所引导，没想到会是因为玉丫头。玉丫头之前一直都在为太乾效力吗？”
天师武尊的声音再度响起。
“呃……”
方策瞬间回过神：“是的，其实也不算是为太乾吧，本质还是为了给万千百姓一个安稳。另外，还有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前辈你……”
“为了我……”
天师武尊一怔，不由沉默起来。他知晓他对莘钰的亏欠实在是太多太多，也已经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而他现在唯一能够弥补的唯有……
“前辈，其实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天下太平安稳？虽然你看似也搅和了这场乱局。但，将九龙山势力转为正，且现在也基本平息了天下的乱象。说到底，终究还是心系天下？”
方策骤然开口，有些讶异地看着天师武尊。现在看来，他似乎还是小觑了他这岳父大人的层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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