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影像逐渐模糊,更多更杂乱的呐喊和尖叫,恐惧、害怕、不甘,脑子里还回荡着岛上众人和眼前现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根本听不清。
胸口处突然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啊!”他失去平衡,整个人像巫师跳大神一样乱颤了几下,然后才往地上扑倒,下巴磕着了一面盾牌的侧面,生疼。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他听到了师兄毛文龙蹲在自己身边叫喊的声音,光圈中的影像戛然而止,然后脑子突然就像断线了一样,失去知觉。
“小师弟!少爷!卜拉特(俄语哥哥)!世弃!”
迷糊迷糊不知道多久,他再次醒来,自己好像已经在车里了,有些颠簸,老成龙正在驾车,神色狰狞。
有一只纤细柔弱无骨的小手正捧着自己的头。
“我……”
他想开口,但做不到,冷极了,牙关打颤,浓稠的血堵塞在喉头,身上哪里都痛,无数回忆片段在脑海里不间断闪回,“我不能呼吸了,我不能呼吸了……”
夕照残红,一片凄惶,剧烈的震动之中,原本温柔的清源河如同沸腾一般的不断翻腾,远山近水,皆被这忽如其来的天地伟力笼罩在无可名状的惶然当中。
九月二十四,夕阳西下。
整片大地,都悄然动了起来。
阳光并不强烈,深秋也正在逝去,衰草飞舞上天空,冬天要来了。
祖大寿率领的一万偏军,绕道敌人大营侧后方,延清源河岸结阵,预与马林前后呼应,对女真大营进行攻击。
女真大营之中,一切如常,在入夜之后,逐渐从喧闹开始变得寂静,渐渐的,人们都睡了。
武艺高强的斥候避开了巡逻的女真游骑,往来的方向回去。而一切如常的女真大营里,着甲的士兵,大多已经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无声的列阵,上马。
黑暗的颜色里,努尔哈赤骑在他的战马上,或许是感受到某些不寻常的气息,战马微微晃了晃头,他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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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它的颈项:“吁……”他低声说着。
九月二十一,马林大军抵达之后,正在攻城的女真人突然加强了攻势,一方面是迫使马林大军或救援清源或提兵决战,时间不在女真这一边。
由刘挺与朝鲜一万人组成的联军已经开始在海东集结。另一方面,自己这方已经在此修整了八天,而对方主力刚到两天,长途行军、分配物资、修建大营等的消耗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也不在最佳的时候。
明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地方武装,这几日就没断过,虽然自己派出的小鼓骑队不断骚扰打击,但还是有不少指挥官应对得当,明军人数不断膨胀。局势越久对女真就越发的不利。
这天下午,骑报送来的消息,努尔哈赤终于等来了明军的一个破绽,明军竟然分兵了,如果对手龟速大营,与清源城成掎角之势,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在多数人看来,胜负是没有悬念的。
这个时期,女真还没有真正和大明主力进行过正面决战过,还没有打出像以后那样的信心。
如果此战输了,对女真来说就是灭族之祸。努尔哈赤一直小心翼翼的与大明的四万大军周旋。
其实双方无论主将还是底下的各级军官,都错误的判断了形式,女真是对自己没有碾压对手的信心。而大明一方又极度膨胀,对此战毫无心里压力,总是用藐视、高人一等去看待自己的对手。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过得片刻,努尔哈赤又低声说了一句:“明朝人怎么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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