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似秋风,人生如落叶。
有些记忆,依稀之中像是存在于人生的上一世了,过去的生命会在如今的人生里留下痕迹,但并不多,细细想来,也可以说恍如未有。
自记事起,张世弃就随母亲和爷爷在安静中生活了许多个年头。时光的冲刷,会让人连淡忘过去的一些细节,一切都会为之为之变淡,由于不再有人说起,也就渐渐的连自己都要忽略过去。
在这荏苒的时光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然而哪里不是这样呢?无论是曾经假象式的太平,还是如今天下的混乱与躁动,只要人心相守、心安于静,无论在怎样的颠簸里,就都能有回去的地方。
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要受苦的,真正的天堂,毕竟哪里都没有存在过……
人生的第一次大考,就在这辽东苦寒之地,在这深夜建州丛林中扑面而来。
在此山间遇伏,不是盗贼,就是女真鞑子。这动静也不是有多少人朝这里悄悄摸来的样子,马雷一把拾起脚下的长方形包袱,慢慢掀开了包袱皮,露出一面生铁打造的盾牌。
盾牌长约三尺,宽约一尺有半。
沉甸甸的足有十三四斤的分量。盾牌正面,蚀刻出一个神荼的形象,手持铁鞭,煞气腾腾。金属打造的盾牌,在星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马雷提着盾牌,走到侯庆之他们身边,一脚将他踢醒,候庆之一惊睁眼,张口就要骂人。看着马雷绷紧的面孔,候庆之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边军,厮斗经验相当丰富,顿时就收住了声。
马雷朝山下树林指指,自己提着铁盾蹑着步子,迎上前去。
候庆之忙不迭的将兄弟们全都推醒,这些军汉都睡得懵懵懂懂,有人张口要说话,却被候庆之按住了嘴巴。
在另一边,只有早已醒转的钱飞,蹲伏在张世弃身边,像一头准备突袭的猎豹。
众人纵然都放轻了动作,但仍不时传出各种碰撞的轻响之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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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静的深山夜中,这点响动似乎就大得如同响雷一般。
那名女真十夫长,只带着五名健壮的部下,向山上摸去,其他兵卒都远远散到百步开外,以防对方暗中藏有帮手,六名兵卒扇子型排开,一步步的朝山上摸去。
这几名部下,都是经历过战阵的。当初十一个人,上次与商队行标放対时死了一个,还剩十个个。如要补人,就得要自己在汉人俘虏中,自行补充,他们都是厮杀中配合精熟,可以贴心换命的弟兄!
六人人都负弓在身,撒袋捆紧,只是提着一柄直刀。直刀都被火熏过,不会反射光亮。
十夫长的盘算,就是这样悄悄摸上去,收拾掉那个汉人少年,睡梦中给他们一个了结,就算是慈悲做善事了。
距离张世弃还有二十余步距离之际,十夫长站定脚步。
入耳传来微微的响动之声,兵刃碰撞之声,还有压制不住的紧张喘息之声。透过已经变得有些稀疏的树影。可以看见还未熄灭的篝火映照下,七八条身影肩并肩站定,七八张弓已经拉开。在这些人身影之前,歪歪斜斜插着一排羽箭。
更有一个高大厚重的身影,提着一面旁牌模样的物事,一步步向他们这些汉兵摸来的方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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