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的父亲是警察,葬在公墓,并不难找,时晴买了花后驱车前往,只是她总不好一个个墓头找过去,既不礼貌,也瘆得慌,时晴就跟守墓的大爷打听了下。
“你是周警官什么人啊?”守墓大爷问。
时晴没好意思说我可能是他儿媳妇,随口绉了个理由:“周警官救过我。”
大爷严肃的表情立马变了,笑呵呵道:“我猜也是,每年来祭拜周警官的人可多哩,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不瞒你说,我也是受过周警官恩惠的人,当年啊……”
大爷边说着往事边把时晴往里带,时晴听着抬头看四周的环境,这里面种了大片的松柏,高大浓密,风穿过树林,发出低哀的鸣叫,听起来既肃穆又悲切,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情。
大爷走后,时晴把花端正摆在墓前,规规矩矩鞠了三躬,而后又蹲了下来,和墓碑上那张穿戴着制服的照片说话。
“周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时晴啊,您以前还夸过我漂亮呢。”
“这么晚才来看您是我不好,但其实都怪周冬忍,他那人好小气啊,不过您放心,我不跟他计较。”
“……总之,您放心,我会对您儿子很好很好的。”
待了快一个小时,时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随着心意,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比如周冬忍很得院长喜爱,比如周冬忍也招小姑娘之类的,她总是捡着一些开心的事说给周冬忍的父亲听。
正准备走的时候,时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略一抬头,竟是周冬忍和守墓的大爷在说话,两人一看就熟识,一边说着一边朝向这边走。
那一瞬间,时晴没时间去思考周冬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想着赶紧躲起来,别让周冬忍看见她。
上次周叔叔的忌日,他就不愿意她一同前往,时晴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神情,很是为难却又极力不愿让她尴尬。
时晴左右看了看,好在周冬忍父亲的墓地位置在边缘地带,后面就有一大片松树林,她躲到一棵树后,尽量把自己藏起来。
“唉,人刚才还在的呢,什么时候走的?”大爷瞧了瞧,又道:“小冬你看,这花就是那个小姑娘送的。”
周冬忍看着那一大簇白色菊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怪异感,可那感觉稍纵即逝,他并未深究,每年都有不少人来探望他父亲,倒也不足为奇。
“没关系,麻烦您了李叔。”周冬忍寒暄。
大爷拍了拍他的胳膊,叹了口气,“和李叔客气什么,行了,你和周警官说话吧,我走了。”
松树林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可时晴愣是生出一身汗,她紧张得心脏怦怦地跳,生怕周冬忍发现她,万一他质问,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在别人看来她这么做或许是毫无必要的,换了烟烟说不准还得给她翻个白眼,可时晴心里总是存着一道坎儿,跟别人也解释不清,当下唯一希望的就是趁着周冬忍没注意到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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