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虽心有不甘没去找花鼠们,但还是点点头听了姜芙的劝。
菁菁走后,眼见四下无人,姜芙掐出咒诀,迅速在心中默念小黑小白的名讳,告知它们千万要隐匿身形,别让旁人瞧见了它们。
……
绚烂的晚霞散去,夜幕降临。
廊下的宫铃当啷作响,回荡在安静到诡异的空气中,只让人觉得恐惧吓人。
“阿春。”
忽地一声喑哑的嗓音自殿内传来,可殿门响起来,进去的人却只是两名候在门外的侍女,她们垂着脑袋,身子瑟瑟缩缩。
躺在美人榻上的妇人支起了身,她眯眼瞧去,殿门外的光影投射进来,进来的人背着光,她看了半晌才看清来的并不是春姑姑。
妇人的面容登时间便扭曲了,她用力地把旁边几案上的杯盏甩在地上,伴随着瓷器清脆裂开的声响,她那因过度喊骂而哑了的嗓子,复又尖锐地叫了起来。
“混账!”
“你们一个个都瞧本宫失宠,便敢如此轻易怠慢!”
侍女们颤着身子,当即便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眼泪都快要出来:“奴不敢……娘娘您息怒……”
侍女的战战兢兢没能得来对方的宽恕,池遥夫人抓起案上最后一只杯盏,掷过去砸得那侍女头破血流,却只敢轻抖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再言。
许是这么一砸,平消了她些许的怒意,池遥夫人收回阴冷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卸了丹蔻的指尖上,葱白似雪,纤细得同那些小姑娘的手相差无几。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骤然又沉了下去,指尖攥合一起,烛台上的烛火一摇晃,池遥夫人的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南宫那个贱人那边,如何了?”
她的语气没了刚才的怒气,显得平澜无波,可她越是这样,侍女便越不敢轻忽于她,轻细着声儿,小心翼翼地回道:“尊上……昨日只去过一回。”
池遥夫人微阖的指尖陡然蜷得紧紧的,她那丹唇几乎平直成了一条直线。
陆修然!
好一个负心汉,好一个当初言之凿凿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莲华……”
池遥夫人扶在手下的凭几生生碎了一角,她的话语如同毒蛇吐舌一般阴冷狠毒:“贱妇!迟早有一日,本宫要将你的皮扒了点天灯……”
这些话落在寂静无比的大殿里,灯火照映下,只余墙上侍女的那抹瑟瑟发抖的影子,还有些许的生息。
“抖什么?”池遥夫人倏地一个回眸看过去,弯起红唇的弧度都是冰凉凉的:“难道,你们也在怜悯那个贱人?又或是说,是在怕本宫也这般待你们?”
“奴不敢!奴不敢!”
侍女们带着哭音地齐齐喊道,又重重地把脑袋嗑下地面,复而十数次,池遥夫人看得尽兴了,这才道:“够了,果真是一群怕死的窝囊废!”
“你们最好把阿春给本宫找回来,否则,本宫一个心情不愉,便不得不拿你们来开刀了。”
池遥夫人瞥底下跪着的两人一眼,这殿内下侍的心思她最是明白不过,都是些爱看碟下菜的,如今陆修然日日跑去看那爱装病的贱人,连北宫都不留宿了,这些卑贱的货色可不就是踩低捧高吗。
闻言,侍女们自是忙不迭地应下。
池遥夫人指尖轻点着榻边凭几,凤眸微眯:“还有,本宫让你们去查意儿那日究竟说了什么,才令陆修然不快,为何至今还不见回音?”
侍女们两两相看一眼,迟疑不决,高坐上首的妇人一眼便捕捉到了她们的小动作,她眼神骤冷:“别给本宫耍心思!”
其中一位侍女被她这一言吓到,率先伏在地:“奴不敢欺瞒娘娘,听尊上殿外服侍的侍从说,小公子那日……那日是一冲进殿内就顶撞了尊上……他非道是尊上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了少主……这才引得尊上不快。”
那侍女断断续续地总算说完了,她不敢说出,后头小公子还道都是娘娘的过错这样的言辞,要知道眼前这位……前些日子可是一个不高兴便杖杀了不少下侍的。
她怎么敢触怒了她,否则,被迁怒而丢掉性命的,可不就是她这等子地位底下的侍女了。
“混账东西!”
池遥夫人狠狠一拍案:“让你们瞧着他,不过片刻工夫就让他钻了空子溜出去!本宫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尖锐的怒骂声响彻殿内,显得格外凉薄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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