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意完全呆住了。
他说不出话来,明明重花偷偷告诉过他,他有个不受宠爱的少主哥哥,那是同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娘亲……现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万一被哥哥听见了,他该有多难过?
未等陆迟意再说些什么补救,池遥夫人便蹲下了身子来,染了蔻红的指尖死死地捏着他的肩,她的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只是那隐有疯狂的神情有些出卖了她。
“意儿,听娘说。”
池遥夫人眼睫一眨,忽然垂泪:“陆隐笑与你根本就不是亲兄弟,他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你要信娘亲的话,万不能听了旁人的挑拨之言,娘知道,你都是被一些坏蹄子所累,才这般淘气和叛逆……”
被她揽入怀中,轻轻抚顺着发间,陆迟意忽然觉得困意袭来,听见池遥夫人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他本想为重花辩驳,但意识却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陆迟意只来得及呢喃一句:“娘亲,别……”
别责罚重花,也别这样说哥哥。
……
搞了半天,姜芙才从菁菁的口中打听到,原来昨日阿染的脸色那般的不好看,是因为柳柳与北宫的人暗报阿染与郁泽君来往过甚,这才引得那边派了人过来探听消息。
了解真相后的姜芙有些哑然,难怪,昨日不过是她与郁泽君第一次碰面,就被人监视了。
还有她告知阿染这事时,他面色也没有什么异样,原来他早便知晓了。
“少主可说了如何责罚柳柳?”
姜芙突然想起来,问了句菁菁,菁菁一副大快人心普天同庆的模样:“还能是如何啊,当然是把她赶出我们西宫了!这儿可容不下这么一个叛主的大佛!”
“那少主哪儿去了?”
一大早的,也不见阿染,平日里他要么是在书房温书,要么是要过来与她讨教术法的,今日又没听魔尊那边宣他,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菁菁骂得意犹未尽,见姜芙问了她便高兴地笑道:“是去了北宫面见尊上去了呢,少主许是想让尊上惩治惩治柳柳。”
听了这话,姜芙却是微蹙了眉来。
去面见魔尊是为了再惩柳柳?怎么想这都不大可能是阿染会做的事来,只是……这是他头一次这般主动去见这个便宜父亲,在外人看来颇有些怪异。
只怕,有心人会拿他私下与郁泽君相交之事做文章为难。
看着姜芙不言不语,还忧心忡忡的样子,菁菁不解得很,西宫撵走了个叛徒,少主又开始上进了起来想去博得尊上宠爱,这不该是件大喜事吗?
姜姑娘向来是个聪慧的,又很为少主着想,怎么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利处呢?
想来想去,菁菁都理解不通,却见面前的姜芙按捺不住,“唰”地一下站起了身,步子迈得急促地往外走。
菁菁连忙追了几步,喊她:“姜姑娘,你去哪里?”
听见她呼唤声的姜芙冲身后摇摇手,回应她一句:“别管我,你好生待在殿内等少主回来——”
菁菁挠挠头,只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暗自回忆了半天,才记起来,在盟誓大会那日她被少主遣返回来时,她看见姜芙待在宫里也是这般嘱咐了她一句,如今倒好,换姜姑娘来叮嘱她了。
菁菁再一抬头,殿前空旷的院子里早已没了姜芙的身影。
……
姜芙想要过去瞧瞧情况才能安心,那日盟誓大会她便就是不知晓会发生什么,这才知道阿染受伤失踪时才那么地猝不及防。
而这一次,再不会重蹈上回的覆辙了。
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姜芙晃晃手中串了妖丹的链子,掐诀唤过那两只鼠妖来,它们同姜芙结了契约,自然一唤便能感知。
“姑娘,您让我守着北宫的宫门,不久前我远远地瞧见了阿染!”小白鼠一来便捧着姜芙裙摆,讨好地奉上自己的情报。
黑鼠自不甘示弱:“姑娘姑娘,南宫宫门许久未开啦,那个小胖墩似乎日日睡在北宫,都不曾回去过。”
“你们可都有听到宫人议论什么?”
姜芙皱皱眉,她怕的就是阿染会在冲动之下,因为那魔后使人监听阿染的言行,同魔尊争执起来,到时候只怕讨得魔尊信任的任务难上加难,更会致阿染在魔族的地位越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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