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只是笑,江明悄悄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元山揽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胳膊搭着纪青阑,左手食指弯曲在她的锁骨上,指尖一次次触碰到她的肌肤。他转了转戒指,调整好角度,等着那一刻。
光列越来越近了,速度极快,看不清车厢,从外面也看不见露台上的情形。戒指与太阳的连线上,光点一闪而过,元山低声喝道:“跳!”三人飞了出去,落进温暖的屏障里。
没等纪青阑和江明爬起来,就被周围的欢呼声淹没,落下的彩色碎片与火花遮住了大部分视线,还有澄黄的泡沫流到眼前,那是金桔汽酒的味道。
只有元山还站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打量着他们,甚至摸了摸元山的手臂,继而雀跃起来:“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我赢了,佩姐。”
元山轻佻地把男孩手中的米酒接过来,喝上一口:“今天很热闹嘛,看日子,永初来了?”
旁边嘻嘻哈哈地答应着,元山很快被簇拥起来。纪青阑还是很笨拙,刚刚磕了一下膝盖,现在才站稳,得以环顾四周。
光列的速度很快,但屏障将一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微风习习,雪花慢悠悠地盘旋,脚下是干净的积雪,洒上汽酒瞬间不见。风下人,向来擅于享乐。
两侧放着软塌,有人已醉倒当场,还有人沉浸在性爱中,几个人光不留丢地缠绕在一起。在日光的照耀下,一切都如此赤裸,可是他们并不在乎。他们笑着,所有荒谬的行为只要能带来快乐,便都有了意义。
纪青阑和江明也被塞了酒杯,她不敢喝,又直接被陌生男人搂上了肩膀,愈发不知所措。江明长得好看,情况更差,只有元山如鱼得水,眼神都不曾分给他们一个。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会让人惊讶的事,这就是要命不要脸。纪青阑愤怒于元山这种明显故意的隐瞒,一下子干了杯里的高度白酒,皱着眉头把元山扯了出来,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玩够了吗?”复又狠狠把他甩开。
让她意外的是,周围只安静了一秒,便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无数的人重复着“玩够了吗。玩够了吗!”,各种语气的,各种口音的。还有人往纪青阑身上贴,她突然变得炙手可热了。元山疯狂地笑了起来,起身挤过人群,抱住了纪青阑,在她耳边说:“我说了,要命不要脸。不然他们要操你,我也拦不住。”
纪青阑震惊地推开他,脸热了起来,没想到元山的用词这么赤裸。她一下子摔了酒杯,人群中又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甚至有人重新递了酒瓶过来,示意她摔这个。
她也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举着酒瓶问江明:“你见过下午两点的太阳吗?”语毕,一把将酒瓶摔到江明脚下。江明跟她对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转身扔了个烂橘子过来。
雪悠悠地下,天空也旋转起来,仿佛置身于音乐盒中,上了发条就要不停跳舞。三人躲到卫生间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元山穿着不知谁的皮草外套,上衣不翼而飞。江明靠在门上闭眼凝神,呼吸沉重。纪青阑喝得烂醉,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他们果然是受欢迎的,权贵们的生活太无聊了,他们欢迎每一个闯入生活的意外。而区别是,权贵可以在欢愉过后安睡,他们不能。还有十分钟到坞城了,三分钟之后就得跳车。
元山在自己脑侧弄了点息未因子出来,那蓝色雾气慢慢渗入他的头皮,唤醒神志。这是一种能快速醒酒的脉术,只不过因为随之而来的疼痛几乎没有人能忍受,所以很少有人会用。而元山面无表情,只闭着眼在那儿生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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