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一瞪国崎,她的脸就抽搐着,不知所措。可是,就连出现在视野里的惊慌失措的样子也只能成为焦躁的材料,就像车子的挡位升高了一样,她的口齿越来越顺畅。
“那个,我以前拒绝过你吧。我说我做不到。可你为什么每天都缠着我?”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参加社团活动……”
“这都是你的原因吧?为什么非要我来告诉你不参加社团活动的理由呢?”
她不停地说着刺耳的话,有时还表现得像个恶魔。
层层叠叠的门每天都被咚咚地敲打,无法忍受噪音,午休时间全部化为尘土。感情也变得敏感,只要看到她们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如果想让她参加社团活动,应该由她来解释才对吧?”
一旦脱口而出,就停不下来。就像水从坏掉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溢出来一样。
“嗯……”国崎不知所措。羽田向前一步,想要隐藏这样的她。
“用不着说得那么厉害!”
羽田理所当然地补充道。
——啊,这家伙喜欢国崎吗?这样理解起来很容易。但这和现在的我无关。
“说不出理由的人不要插嘴。”
没有什么可说的,从羽田身旁走过。宋满不知道如何抑制胸中的怒火,就像咕嘟咕嘟煮开的锅一样。
“话还没说完吧?”
就在她伸手去拿屋顶的门把手的时候,被从旁边出现的羽田拦住了。
“刚刚结束。”
“还没结束!”
“碍事。”
“我还不理解!”
“你不理解?”
……这不是你说的台词吧?
终于忍无可忍了。
“像你这样没有任何烦恼,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只会自说自话。”
宋满把涌上心头的焦躁发泄到羽田身上。抓住她的胸口。
“宋满,我反对暴力……?”
当然,国崎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编织语言。
……啊,这样啊。只要稍微打羽田羽田,就可以不接受摄影部的邀请了吗?这样自己就能逃离这个麻烦的世界,变得轻松吗?
“宋满想做就做吧。”
“什么?”
“如果这样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会放弃劝诱。”
羽田准确地编织着语言,简直让人觉得她读懂了自己的心思。
从小与暴力无缘的她,连打架的方法都不懂。
“……没有,没有那种事。”
宋满松开手,国崎说:“没事吧?”跑向羽田。“啊,没事。”羽田困惑地回答。这样的对话传到了耳朵里。
凝视着缓缓抓住衬衫的手掌。棒球时留下的豆子和伤痕全都消失了,现在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辞去社团活动?我不是为了吵架才辞职的。那样做的话,老妈一定是最伤心的。
你来这个城市是为了什么?回忆起来。你是为了妈妈来的吧?让我糟蹋了有什么用?现在。只有现在,要压抑自己的感情。
“……不好意思。”
羽田回答道,“我也不好意思煽动。”
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坏。但是,现在的宋满还没有余力去原谅她。
宋满转过身,准备从门出去。
“——宋满讨厌摄影吗?”
但是,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宋满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是国崎的声音。这个问题让宋满非常动摇。
“还是你不喜欢把回忆留在照片上?”
和刚才的惊慌失措的态度完全不同,像箭一样射中了目标。
“等、茜音,不要再这样了。”
羽田想阻止她,但国崎的声音停不下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顽固地拒绝,但在我看来,她是拒绝留下回忆的。”
好不容易才想拿回掉落的衣服的血液逆流而上,脑袋像要燃烧一样发热。
“……住嘴。”
国崎的声音、风声、鸟鸣、树木摇曳的声音,一切都很刺耳。
“宋满刚才对亮介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宋满经历过什么而这么想的话,我一定会听你说的。”
——吵死了,吵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用明白了的口气。从来没有烦恼过的人,不要说什么明知故问。
“所以……”
“不要随便乱闯!”
她像爆发了一样怒吼。
愤怒像汹涌的波涛一样蔓延开来。
“劝诱社团活动之后就是听你说话了?……别开玩笑了。你也有不想对别人说的事情吧?你应该也有。所以,不要连私人的事情都去打探。”
宋满带着身体的某个部位被烧了似的焦躁,用力关上了屋顶的门。
路上,公交车站陶杏。如果是平时,应该很高兴……然而今天却有点不想见面。
“宋满,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
“因为她好像在想什么。”
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宋满的心被温暖的东西包裹着。但是,回想起那件事,爱和焦躁两种感情紧紧地缠绕着她。
“……没什么。”
立刻撒了个谎,移开视线。结果“没什么啊”,她扑哧一笑。
“……什么?”
“嗯,那倒也没什么,不过你知道吗?大多数人在说谎的时候,鼻尖和眉毛都会皱起来。”
宋满把脸转回得意洋洋地说着这些话的她身上,撞上了她那淘气的眼睛。
“那我再问你一遍,发生了什么事?”
被说到这里再否定的话,就算是谎言也不再是谎言了。
“我和同学在学校有点矛盾。”
“同学?那不是朋友?”
她一脸茫然地问。
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但她当然不可能肯定这个问题。
“我们只是同班同学,但她们老是缠着我劝我参加社团活动。”
她的反应是“她们”,“好多人啊”,她小声嘀咕道。简直就像在推理的侦探。
“她会闯入别人的隐私,而且还不告诉我劝她参加社团活动的理由。”
嗯嗯地拼命点头听自己说话的她。
“每天都在逃避,累得情绪都爆发了。”
刚才还在内心深处燃烧的火焰,因她而变小,最终熄灭。看来她有镇静情绪的作用。
“所以你才那么憔悴?”
“我很憔悴吗?”
“嗯,很憔悴。”
来这里之前照照镜子就好了,她后悔了。
“你被邀请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了?”
“摄影部。”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邀请我参加运动社团呢。”
她天真地笑着说,宋满好像在踢足球或棒球。陶杏先生的直觉似乎尖锐。
“所以你就不进去了?”
“嗯。”
“不过,那是推荐参加社团活动的学校啊。”
确实,因为我不参加社团活动,同班同学也很困惑。
“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也在那所学校。”
这里是乡村。高中也没有几所。同班同学自作多情地告诉宋满,虽然坐电车一站地就有高中,但如果优先选择离家近的地方,住在这个城市的人一般都会选择这所学校。
“啊,不过,如果有个确切的理由的话,应该会被免除所属。”
实际上,班主任老师是理解宋满的,所以没有勉强她。甚至还说要找校长商量。
“如果你有这样的理由,我觉得你可以去找老师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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