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黑甲,长有六足,额前螯角的独角仙。
妖?什么时候堂而皇之混进镇魂司了?
陈风看穿九号本体,心头疑惑颇多。
称魂师的挑选看上去很随性,满足两条就行,一是命格邦邦硬,二是在镇魂碑上留下魂血。
前一条没什么好说的,后一条就断然杜绝任何妖魔鬼妖来作祟,镇魂司不仅有镇魂碑,还有照妖镜,两者一照,什么玩意都能给你整得明明白白。
那这独角仙妖能进了镇魂司,还当了称魂师,就很不寻常。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镇魂司的大佬们知道不知道?
独角仙妖混进来做什么?
陈风不动声色,摸到九号身边。
九号似有所感,眼中清明,回头望来,盯着陈风冷冰冰问道:“做什么?”
“我问,你答,别说废话。”陈风搂住九号的脖子,压低声音道:
“谁派你来的?怎么混进来的?目的何在……”
陈风连珠带炮,一口气问出十几个问题,直接把九号问懵了。
“大晚上的,你不睡我还想睡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九号眼神闪躲,嘀咕一句,扒开陈风的手,作势要走。
陈风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手上暗劲不断加大,生生压得九号弓了背。
九号感受着肩头的手劲,心道:你还别来劲,我独角仙别的没有,一身蛮力放眼人类,就是六品高手都休想讨好。
九号当即就跟陈风比拼起来,边比还边想,收着点收着点,把这人类崩坏了,我这身份就曝光了。
哪曾想,这越用劲越不对劲,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搭在肩上的手臂竟然纹丝不动。
咔嚓,九号嘴角一抽,身体内传出一声闷响,脊椎骨给压塌了。
九号脸色一横,生死关头,哪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当下就嗷呜一声,显出了独角仙本体。
陈风早就防着这手,独角仙本体刚显小半,黢黑的甲壳还没撑破衣服,就被他毫无章法地咣当,咣当,砸铁一样砸得火星子直冒。
这边动静大,那边镇魂碑可就闪烁示警了。
待到一众全副武装的镇魂使赶到天玑组大通铺,个个都愣住了。
九号人没了,床上是一滩带壳的烂泥。
陈风举着双手,满脸无辜,“九号糟了诡异,我想救来的,没曾想,哎……”
是不是诡异,真不好判断。
反正陈风拳头捶爆独角仙妖,也就几息的事,睡得死猪一样的称魂师没人看见。
离着这么近都没看见,那远道而来的镇魂使更加看不见。
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就只能算作诡异。
反正,这种诡异的事,在镇魂司本身就挺不诡异的。
不过,镇魂司混进一头妖,还是引起了上头的重视。
斩妖殿来人问灵了。
这问灵就是由镇魂司的镇魂使拘魂,斩妖小旗施问灵术搞清原委。
独角仙妖魂被秘法禁锢,浑浑噩噩飘在半空,斩妖小旗掐诀一指,念念有词,还没开始发问,就异变突发。
那独角仙妖魂内毫无征兆冲出一道响彻云霄的嘹亮嘀鸣,转眼就是一团火红的烈焰泼天洒下。
“一缕妖王分魂,散,快散。”
小旗话还没说完,胡子眉毛就被漂得干干净净,活生生熏成了黑色的无面男。
北斗科大动荡,火红烈焰四处乱窜,引得镇魂司混乱不堪。
趁着混乱,一团模糊的影飞速撞向魂井的方向。
光影打出数道法诀,裹挟着周身红芒冲向魂井。
眼看光影就要冲进去,那魂井毫无征兆舔出一苔白舌头。
没错,是舔这个动作。
呿地一声,光影连个泡都没冒,就消失不见。
那苔白大舌似是意犹未尽,卷了卷舌,喝风一样,肆虐在镇魂司的烈焰就被它卷进了白色漩涡。
一场危机化于无形,白色漩涡恢复平静,像静止的,又像移动的。
某一处不可名之地。
两道大如巨河的横纹缓缓睁开又慢慢合上。
“独占轮回,我看你还有几年好蹦跶。”
幽幽的声音尽显苍老,透着腐朽的低沉,方圆万里,亿万妖兽俯首,瑟瑟发抖屁都生生憋了回去。
这些与陈风无关。
此时的他正站在那个斩妖小旗身前,看西洋镜一样看着他脸上的黢黑脱了一层又一层。
“我们认识?”
“有点面善!”
陈风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任务完成了,你就回去吧,这里是镇魂司。”曹丘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小旗的对面,一张扑克脸挂着摸挨老子的表情。
小旗眼珠子转了转,盯着陈风仔细打量了几眼,转身走了。
“林小旗来路不正,你少和他交往。”曹丘臣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还没等陈风开口,就摆手不耐烦道:“滚远点,反正是离死不远的人,别给我惹事。”
看着曹丘臣板着个脸吭哧吭哧地走远,陈风不禁莞尔一笑,这扑克脸没想到还是个脸冷心热的主,关心就关心嘛,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斩妖殿,姓林的小旗?
陈风心头怪怪的,那厮莫不是那个心狠手黑,收伞收得六亲不认的鸦鹊岭鸟妖保护伞林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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