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如何了?”
“都在酒店大堂,那些公人分成了好几班,轮流守夜,防御森严。”
团子似的小丫头沉声汇报着盯梢的结果。
“这样啊!还真是棘手······不愧是刑部捕亡司的第一王牌。”辛十一皱了皱眉,自从斩杀了黑楼的第七楼主之后,公人们就没有离开酒店周围十丈远,他们就算想找机会剪除雷九的羽翼也做不到。
“终究还是要硬碰硬吗?”
辛十一仰头眺望着天边升起的六轮圆月,温柔如水的月光静谧无声的流落下来,悄然间为山川草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也落在了辛十一的身上,与其身周那银白色的光气相映生辉,一轮轮银白光晕衬托在其身后。
宛如一尊降临尘世中的神灵,飘渺而威严,可敬而不可亲。
“准备动手吧!”
辛十一轻声道。
“哈哈!老子等的都快发霉了。”
磨盘上的长大汉子一跃而起,足足一丈六的身高,比洛溟估测的还要高上一寸,魁梧雄壮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活脱脱一只从深山老林中蹿出来的黑熊,凶恶狰狞的笑容足以吓的小儿夜啼。
“哈,熊山,你丫的其实是妖兽变的吧?”
有人看着那长大汉子笑着调侃了一句。
“老子要是妖兽,第一个就吃了你,潘裕。”熊山冷冷扫了眼说话的那人,凶煞的目光让那叫做潘裕的汉子本能的后退两步,待到他反应过来,顿时羞愤欲绝,恨不能将熊山这个夯货给碎尸万断。
可惜他也就是在心底想想,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小小的闹剧没有泛起任何波澜,辛十一没有理会,其余人更不会多管闲事。
洛溟整了整衣衫,衣服下面是阿弛借他的甲胄,短剑也顺着袖口滑了出来,紧握在手中,深深吸了两口气,做好了准备。
“走吧!”
没有半句废话,辛十一踏着轻快的步伐率先而行,那个团子似的小丫头紧紧跟在身后。
洛溟等人也迈开了脚步,紧跟在后方。
————
灯火在这山野中分外明亮。
入夜之后,似这般山村,很少会有人靡费灯油,点上一夜的长明灯。
不过,今日里酒店来了一群豪客,捕亡司的公人虽然差事幸苦,但俸钱禄米却也丰厚,每次外出公干也有各种补贴,因而出手也是相当大方,比起那群驻守一地只知道从石头里榨油的贪婪同僚,捕亡司的公人算得上是薄有佳名。
酒店大堂数十盏灯火驱散了黑暗,罪囚们白日里走的疲累,下午又拉肚子拉的腿软,精神和身体都遭受了无比沉重的折磨,一吃完晚饭的馒头,一群人便横躺了下了,挤在大堂角落里,不一会儿便鼾声震天响。
雷九坐在桌前,慢慢的嗑着一小碟儿花生米,怔怔看着扑闪的烛火。
“刘柱!”
“田穹!”
忽然间,雷九唤了两个名字。
“头儿。”
两名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公人跳了起来,走到了桌边,垂头以待。
“有客人来了,你们两带人看好那些废物。”雷九轻声吩咐着。
“是,头儿!”
两人齐声应道,当即便行动起来,带着剩余的公人们守在那群睡死的罪囚左右,公人们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如两盏明灯,手中紧握着百炼精钢混杂墨金打造的铁尺,盯着门窗等各处出入口。
“砰!”
一块斗大的巨石轰碎了木门,那足足有手臂粗细的门栓‘咔嚓’一声折断开来,挟裹着碎木屑的巨石端端的朝着坐在长桌后的雷九而去。
就在木门破碎的同时,纸糊的窗户中撞进来二十余个黑影,持刀弄剑,饿狼似的扑向了一众公人。
“来了啊!”
雷九那枯瘦的胸膛微微起伏,长长叹息一声,只见一道黑光闪动,那七棱八角的巨石瞬间炸碎,石粉如烟雾似的弥漫开来,扑灭了桌上的十多盏油灯,原本明亮的大堂瞬间暗淡了下去。
好在天穹上六轮圆月很是明亮,今夜也没有乌云遮蔽,凉水般的月光沿着破开的门窗流进大堂,以修行者的眼力,不难看清四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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