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进来。”
推门进去的德全就看见蹲在地上的两个人,注视着碎了一地的白瓷,然后两人端着另外一盏茶在恢复案发现场?
德全确实没有猜错,顾老将军给皇上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让这个去了的白瓷盏发挥最后一点作用,也顺便可以让他们的计划实施得更加顺利。但是两人说得太久,地上的水渍有些干了,于是两个人蹲下来还原现场。
顾老将军开口:“德全,出去,再端一盏茶进来,记得动静闹得大一些,但又不能太明显。”抬头看着德全问,“明白我的意思吗?”
德全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可能就要被无辜牵连了,连忙点头:“懂,立刻去办。”走到门口又回个头来问:“陛下,太子需要透露吗?”
被德全突然问道,皇上停止了动作,思索一番,“太子如今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仁义道德,该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朝廷了。”
得了命令的德全火急火燎的赶去库房,一路上冲撞了大皇子派来的小太监,贤妃派去的小宫女,单昭仪宫内的咋扫奴才,一路上跌跌撞撞闹出了不小动静,又因为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平时看不来他的人此刻都跳出来说要到皇后面前去评理,就算他是皇上亲信也不能如此行事。
于是德全就被迫来到到了皇后跟儿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完全看不出刚才在外面的混乱。
“奴才给皇后请安。”
屏风后的皇后身着端庄,举止端正,几乎从来没有人见过皇后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是景瑞王朝最端庄贤明的皇后。
“出了什么事,连德全都会如此失仪?”平和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赶着去库房给皇上找那盏白瓷茶具,不想一路上可能是有些匆忙慌张,就失了仪态,请皇后责罚。”德全行了个大礼,匍匐在地上。
众人本以为皇后会给德全一些处罚,没想到皇后开口却是:“白瓷盏?可是皇上平日里饮茶最爱的那盏?”
“正是。”
“平日你服侍陛下最多,那盏白瓷又怎会在库房?”皇后不解。
“回禀皇后娘娘,今日顾老将军借紧急军报的名字半夜开宫门面圣,但不知为何陛下与顾将军在议政殿吵了起来,一怒之下就砸碎了这白瓷盏,后来唤了奴才进去,让奴才去库房找找看,兴许能在找着一个。”
皇后听完忍不住扶额,想起当年皇上初得白瓷盏之际,可是把整个皇城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再有相似之物。不过当年也是派遣了德全秘密寻找,虽不知道各家大臣家中或者民间是否有,但库房是肯定没有的,今日这一闹怕是皇上故意透露给她的消息。
大殿之上的各路人马在听到德全总管的消息之后,狠不得马上飞回自家主子面前报告消息,生怕晚了一步被别人抢先。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德全会不会被治罪了。但是皇后没有开口,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敢走的。
“好了,事情已经明了,德全虽行为举止失仪,但是考虑到也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就罚他一个月的俸禄吧。其余人等同样是有殿前失仪治罪,但此事终究都是由德全引出,便小惩大诫,抄写《礼记·礼仪》篇十遍。都退下吧。”
皇后的贴身侍女待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便给皇后取下头冠,“娘娘,为何要罚德全先生一个月月钱呢?那几个抄写的宫女太监心里能平衡吗?”
“采薇,惩罚自然是罚在点子上,全宫内的人都知道皇上经常拉着德全下注,今日那位大臣来得最迟,明日会有些什么菜,后日哪个妃子要去御花园,德全只有在运起极好的情况才能赢了陛下,而那几次运起还都是因为顾老将军在场。所以对于德全来说罚钱于他才是更痛的。”
采薇福了福身,“奴婢懂了,谢娘娘教诲。”
而走到殿外的德全也正如皇后所料一样,欲哭无泪,耳边回荡着罚俸一月四个大字,晕晕乎乎的还是装了样子去了库房一趟。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都卯足了劲儿想一探究竟。以至于半夜御膳房的老师傅都忙得不可开交,各路贵人都要做些点心,补品给皇上送去。烧火的小太监眼皮子直打架。
大皇子府收到消息后,第一个坐不住,早上天还没亮秦凛就在宫门口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宫门要开了,二皇子秦枫骑着快马也赶到了。
“哟,怎么二弟今日怎么这么勤快?”大皇子有些冷嘲热讽,他是一向看不惯这位二弟的,满天下的人都说皇城二皇子是个温和谦逊的人,可秦凛知道这副看着温柔可人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令人恶心的灵魂。
“大哥好,臣不过是进宫面见母妃的。”秦枫下马行礼。
眼见着二弟的马上可是挂着一个锦盒的,便指着问是什么,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二弟竟然支支吾吾。
“怎么二弟得了什么好东西要去孝敬给父皇呢?怎么大哥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了吗?二弟这可是长本事了!”大皇子嚣张跋扈气势凌人。与之相比较,二皇子则是楚楚可怜。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大皇子心里更是窝火,大吼一声:“拿过来呀!没听到吗。”然后指着周围的人说,“看什么看,说什么说,滚!”
迫于淫威,四周的百姓主动散开了,二皇子则是诚惶诚恐的递上自己的锦盒,“大哥,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我把锦盒给你,你就放过他们吧。”
秦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压根儿没想动这些人,秦枫说这话是几个意思?刚打开就发现锦盒里躺着的赫然是一盏白瓷茶具。
宫门大开,秦凛把茶具又给他装回去,还给秦枫,在秦枫差异的眼神中,秦凛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看看,劳资最见不得你假模假式的样子了,一天揣着一张假面,挂着假笑,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离老子远点。”
秦枫看着骑马进宫的秦凛,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笑,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了啊,久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于是一大早就有人站在陛下的寝殿门口候着,德全找了个送茶的借口进去,入眼便是睡在榻上的顾老将军和睡在?横梁上的陛下。
“陛下?陛下?陛下?”德全试着轻声唤醒陛下,结果顾老将军倒是幽幽的睁开了双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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