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医生的且听下回分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不来,让我在惴惴不安中过了几天,我发觉我吃了他给开的药之后,身体好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不咳了,体温也回复了正常,但嗓子还是很难受,也就忘记那一茬了。但手机里有个医生盯住了我,还不说话,但又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话宣判,那份酸爽,让我觉得就像小时候夏天的傍晚,一屁股坐在晒热的石板上那感觉,温柔地火烫,真是不好受。
就在这时候,公司办公室忽然找我去,经理对我说:“老费,这几天你需要辛苦一趟,要去青岛出差,去修复一件古玉器和一件古陶瓷。客户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很关键的很关键。”出差是有补贴的,超旅费也有赚的,按平时我可得美一美,晚上叫几个芥末墩,来半只烤鸭,喝上一杯犒劳自己,可我这会并不想去。我心里打起小算盘,要是我离京了,弦子突然出现了咋整,这机会也太罕见了,我得把握啊,谁都有初恋的感觉,都几天没见了,心都要碎了。便心里急剧地盘算,怎么来应付这个眼镜片寒光闪闪的四眼:“我这几天老咳嗽······”
“这有啥,我平时比这还来得厉害,我都没歇过,这毛病吧,谁都有,你养着养着就大了,干着干着就没了,考虑好了······”
这话说得倒是屁精,我能考虑啥呢?再不乐意也得捧好饭碗啊,那就得,预支了超旅费,高铁票是单位从网上预定好的,拿身份证去南站就行。我终于登上了去青岛的旅程,高铁车厢的电子显示屏,读数是一小时三百五十公里,可我临窗眺望远处的风景,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快,因为高铁太平稳了,纸杯上的茶水安静像古井一样。北方的风景相对与南方,难免有些单调,没有变化,没有南方那种时而有高低起伏的山峦,时而有波光渺渺的水面,只是平整的大地,雷同的植被——优势种杨树,连人和房舍都像是克隆的,没过多久,我就视觉疲劳了,开始打盹了。
列车一过德州,我的第六感再告诉我,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弦子来了,猛一睁眼,确切地说是猛一瞪眼,我看到了弦子,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是不是睡迷糊了,用手揉揉眼睛,没错是她,她正坐在我的旁边,双手托住腮帮子,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瞪着我,脸上竟然还有一抹桃花粉的腮红,她化了淡妆?我太激动了,脱口而出:“我靠,弦子,你,你是怎么来的?竟然出现在高铁上?”
弦子赶紧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儿,一吐舌,双手急急摆动,示意我不要出声,并且偷偷指了指高铁姐的方向。我霎时就明白了,她怕人家乘务员发现,那就惹来麻烦了,可这不行啊,这一路上能瞒下去吗?别说不定时要刷身份证验票,就是出站,你也跑不掉啊,这可怎么办?得想招啊。我低声对她说:“那哪成啊?你躲得掉吗?你怎么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车上呢?得,你还是变回去吧,等到了青岛你再变出来,行不?”
弦子一下子脸都红了,咬碎银牙,低声恶狠狠地说:“你这货,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就这么嗖的一下,我就出现在这儿,我也不愿意啊,但有什么办法,你有招你来。”
“那,我说媳妇儿,弦子······”
“滚犊子,叫得让人抽羊角风。”
“办法不是没有,把你拍扁了,压缩压缩密度,变成压缩饼干,我放口袋里就可以出站了······”我话还没说完,手里突然着火一样,钻心的痛,原来是弦子在揪住我手,真够狠的,我痛得叫了起来,这一来,可就糟了,立刻,制服小姐姐走了过来。现代高铁,票价不便宜,并不是每一个老百姓的出行首选,所以从来是坐不满的员的,可只要售出票的座位,指示灯总是亮的。我立刻有些发慌了,赶紧对弦子说:“不好了,这下麻烦了,你快用超能力让你的座位指示灯亮起来。”
“废话,有那能耐,我还不如变出一张身份证出来,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我的姑奶奶,你不是外星人吗?没一点超能力,你做什么外星人啊?这不就是和我一样吗?”
弦子望着我,眸子仿佛在燃烧,晶莹的几个高光两点就出现了,我知道那是泪水,心中立刻不忍了,不管怎么样,不管她是不是人,算不算个人,我们可在热恋着,我立刻就有了舍命护花的勇气,听她低声说:“我要是和你们一样就好了······”这时候,制服姐姐乘务员走过来了,看着我们一分钟,然后转向弦子优雅的问:“这位女士你好,请问这是你的座吗?”弦子慌张起来,脸色发白,回答:“啊,是,不是······”我一看这不对劲,赶忙出来撒谎说:“乘务员老妹儿你好,这是我媳妇儿,我们买的票是两节车厢,所以她过来了。”
乘务员足足瞅了我们一分钟,眼神里充满不信,我这个年龄,这个形象,这个时代,有充分的科学技术层面,把社会各个人的社会角色进行优化组合,无限量对等,合理地门当户对,除非像我一样仙遇外星姬。再也没有了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的事儿,决不会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儿,要插也得插在营养液上。我极力用憨厚的眼神看着制服小姐姐,我相信你已经能理会到,我已经在乞求她了,别那么较真,好不,讨好的说:“美女,这车真舒适,你们的服务工作做的很到位。”她笑了笑,总算离开了。我赶紧对弦子说:“你,不要把脖子伸得天鹅一样直,耷拉脑袋,你那脸有些招人骂狐狸精,变那么好看干嘛?尽量目标小点,假装打瞌睡,免得招人注意。”
“臭男人,真服你,当初不是你要我这么长的吗?现在有人招我了,你就怕了,你就让我改着心变了长,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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