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奇怪,我在缘江戍也住了几天了,并没有看到慕容垂挥师南下的迹象。”
“我也派出探子调查过,探子回报,襄阳城内秩序井然,符睿和慕容垂的军队虽然没有离开,可也没有继续攻占城池的企图。”
“以至于我在这缘江戍里白白等了好几天,也没能打上一仗。”桓冲还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
桓伊的总结有些不走心,实际上,他的脑中正在刮起一阵风暴,桓冲果然是桓家作风清奇的人物。
既然要跑,那就跑的彻底,为何还要半路反悔?
如果真的反悔,又为何不重整队伍,去夺回襄阳城?
就算打不赢,给慕容垂他们一点压力也是好的,以此静静等待北府兵的支援,相信一定可以重夺襄阳。
结果,说了一大堆豪言壮语的桓冲,一连几天竟然只敢在缘江戍之中等着截击慕容垂,慕容垂不来,桓冲就不出战,要是慕容垂真的南下了呢?
桓冲能不能迎面冲过去,也是不一定的事。
“那阿叔将来有什么打算?”
堂堂荆州兵的大将军,一直在屋里躲着不见人也不是个事,现在北府兵都来了,如果不能找一个体面的理由,桓冲这回可是丢了老大的面子,捡都捡不起的那种。
出乎桓伊的预料,谈及此事,桓冲的表情特别轻松,一点也不觉得困难。
为什么呢?
因为他早就想好了。
北府兵没来接应的时候,他是打的部将刘春的主意,可现在,既然桓石虔他们也来了,这个主意大可以变一变。
“这没有什么难的,把石虔他们的队伍交给我,再加上刘春统领的部分,我跟着你们一起北上就是。”
“阿叔要夺了石虔的兵权?”桓伊一脸不可置信,桓石虔才刚刚被刘裕抢了功劳,现在一脑门的官司,若是再加上被桓冲夺兵权,以他的个性必定要炸飞。
“阿叔,这不好吧,石虔他带兵也不错。”桓伊婉转劝说,桓冲完全不为所动,大手一挥,潇洒道:“石虔和老夫相比,还差得远。”
“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只统领刘春的部队,实在太少,反正石虔手里的兵也是我分出去的,现在再由我来统领,何错之有?”
桓冲振振有词,桓伊也无话可说,没错没错,你老都没错。
“不过,野王,你们为何打着桓家军的旗帜进城,北府兵的旗帜呢?”
原来他也看出这个破绽来了,桓伊笑的很尴尬。
只得含糊其辞:“这涉及到一个计策,还不能让氐秦军队知道北府兵已经到了缘江戍。”
桓冲脸上疑惑未消,但是他却没心思纠结这种小问题,大腿一拍,他就站起身来,还是先去找桓石虔,把兵权之事处理稳妥才是真的。
看似桓伊完成了任务,其实还差得远,直到目前为止,桓冲还根本就没在北府众人面前露面,却已经嚷嚷着要夺桓石虔的兵权,再怎么说,也该把这件事立刻禀报谢玄。
…………
南船北马,水陆交汇,大襄阳城是也。
就在不久之前,襄阳城内的百姓人人自危,城内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进驻,看他们的旗帜就知道,他们分属于不同的将领。
自从失陷于氐秦,已经好几年没有大的战事了。虽然襄阳城内的居民大多都是汉人,人心思汉,不愿接受异族统治。
不过,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讲,安稳也同样重要,襄阳这座军事重镇,多年以来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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