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芸娘带到马车上,沈听澜对沈思思说道:“芸姨就交给你了,送她到安平小巷去,去找朗秋平。”
刚刚搀扶芸娘的时候,沈听澜就发现了,芸娘的手臂很细,细得她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骨头的存在。
沈听澜甚至都不敢多看芸娘两眼,她怕她会被愤怒冲昏头脑。
“小姐,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秋月给芸娘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先润润嗓子。
沈听澜摇摇头,“我不能把爷一个人丢在那儿。”这件事情本来和白远濯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可以不插手,可如今他却被失去理智的群体包围,这些愤怒的人们会做出些什么,沈听澜都无法想象。
她得回去,回去和白远濯一起面对。
沈思思目送沈听澜离去,平静的对车夫说道:“我们走吧。”
秋月有几分犹豫:“思思,要不我留下陪夫人吧……”留沈听澜独自面对,她有些放心不下。
这个想法,被沈思思否决了。
“我们留下来只会是小姐的拖累,小姐让我们走是对的。”尽管有白远濯的侍卫隔绝人群,可情况瞬息万变,若是发生暴动,岂不是还要让人来保护她们?
沈思思又道:“别担心,小姐和爷都那么厉害,她们会没事的。”
这话像是对秋月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兴许是到了安全的环境,芸娘放松下来,竟靠坐在位置上睡着了。
沈听澜去而复返,白远濯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她站到自己身后去,他正在安抚愤怒的人群。
回来的这一路上,沈听澜听着人们说的话,也大概明白了万宝斋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万宝斋建立开始,万宝斋就一直在向外售卖股份,拉人入股,最开始入股的那批人赚了大钱,后续就吸引了一大批人入股,这些人中有世家,也有平民,还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也借钱凑钱入了股,想借着万宝斋这颗大树乘凉。
可没想到,一夜之间万宝斋就人去楼空,不管是斋内值钱的东西,还是人们入股投资的钱,全都被带走了。
被留下来的只有芸娘,和空荡荡的万宝斋。
人们发现自己受骗后,将矛头对向了出租这个地方给万宝斋的东家,东家受不了,又将芸娘拉出来当替罪羔羊,甚至还将她锁在这万宝斋前。
若不是有沈听澜离开之前安排下来保护芸娘的人,恐怕芸娘早就被愤怒的人们撕碎了。
寡不敌众,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唯一一点事情了。
沈听澜没有选择站到白远濯后面去,而是和白远濯并肩站立。
“骗你们钱的是万宝斋,你们要算账,是要找那些万宝斋的人,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沈听澜语带怒火。芸姨是她的长辈,这些人可怜,却也可恨。
有人喊叫:“她也是万宝斋的人,她就该给我们赔钱!”
“歪理。”沈听澜勾了勾嘴角,分外嘲讽。芸娘要真的和万宝斋是一伙的,那些人也不会独独丢下她跑了。可这些人,非得抓着芸娘不放。
归根究底,还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不想自己承担损失,于是就让一个无辜的妇人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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