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事的目光落到了一言不发的芸娘身上,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芸娘,谁准你到斋中来的?我不是让你去后头卸货吗?”
言语之中的苛责质问,让沈听澜忍不住蹙眉。
什么叫住不准到斋中来?什么又叫做去后头卸货?
芸娘是百宝斋当之无愧的老人,对百宝斋现在的声望有着不可否定的作用,是百宝斋的大功臣,宁总事对芸娘做了些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出去!”见芸娘当没听到自己的话,宁总事越发你生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芸娘默不作声,脚却动了起来。
沈听澜挡在芸娘面前,挡住宁总事那得意的视线,她抬头与宁总事对视,问道:“我听说芸姨乃是百宝斋的大功臣,你是百宝斋的总事,不应当不了解此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宁总事冷笑,“你说的那些都是百宝斋从前的规矩,现在我是百宝斋的总事,百宝斋的规矩,我来定。”
“我要这臭婆娘卸货,她就得卸货。就是我叫她吃屎,她也得去做。”宁总事洋洋得意,“芸娘,你说是不是?这些事你要是不愿意做,那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以后再也别想进百宝斋的门!”
沈听澜紧咬住牙关,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芸娘继续往外走着,不回应宁总事,只对沈听澜说话:“白夫人,我的事情不需要您来管,请回吧。”她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转开,“我们的宁总事,要招待贵客了。”
沈听澜追着芸娘离开,冬雪和沈思思也跟上。
她们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宁总事那模糊而又猖狂的笑声,绕梁远传,久久不停歇。
这让沈听澜面上蒙上一层阴霾。
她们跟着芸娘来到百宝斋的后院偏门,这儿有一辆大型马车正在卸货,芸娘将袖子挽了挽,上去抬了一张八仙桌下来。
或许是因为八仙桌太重了,芸娘踉跄了几步。
沈听澜见状,马上上去帮忙,她刚帮着芸娘稳住身形,就听到芸娘带着气音的话:“白夫人,您走吧,这儿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这儿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她的语气太气愤,叫芸娘有一些不解。自己和沈听澜非亲非故,为何沈听澜却如此关心她?还有那句诗,芸娘心中还是很在意。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芸娘想了想,说道:“连横街街角那家点心铺子的味道很不错,我每月逢十就会去一次。”
沈听澜给也过来帮忙的沈思思和冬雪让位置,听到芸娘的话摇了摇头,“芸姨,您何必留在这儿受苦?”
她想劝芸娘离开。
可芸娘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不会离开这儿的。”甚至因为沈听澜的话,对她有些生气,“你若是要与我说这个,不如趁早走了。”
“可是……”芸娘是女子,让女子来干卸货这种重活,宁总事分明就是要借机磋磨芸娘的身体,这种活计哪能长久让芸娘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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