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拍卖会已进入中段,沈听澜起身理了理衣襟,正要往外走时,又听得芸娘的声音幽幽的介绍起下一件要拍卖的物品。
沈听澜愣在原地,问孟希月:“拍卖会不中场休息?”
“没有那样的规矩。”孟希月自是摇头,“要拍的东西也不多,早些拍完不好么?要中场休息做什么?”
中场休息,是璃月定下的规矩。
而今,也没了么?
沈听澜抿了抿嘴,复又坐下。
往后里的半场,她倒是认真的听了,只是那些拍卖的东西在沈听澜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多半是些她小时候就见识过的。
嗑尽了第三盘瓜子,总算是等到了祭裙的拍卖。
芸娘眸光似柔水轻扫着被挂在模架子上的祭裙,眼底流露出几分极致的不舍与痛恨来,只是一敛眸,她就将情绪掩去了,声音仍是如莺歌如玉击:“这一套祭裙乃是大秦神女遗落尘世所穿,是神界之物,珍惜珍贵,乃是世间头一等,也是唯一一等……”
她介绍后报了起拍价,一万两。
一万两的起拍价啊,高过先前所有拍卖物品的最终价格。
可即便是如此,人们竞拍的热情也没有被打压,一个接着一个的报价:“两万——”“两万一千两——”“两万五千两——”
片刻的功夫,祭裙的价格就超过了三万两。
三万两是什么概念?前两年南城大旱,拨下去的赈银也不过四万两,这三万两可以挽救一个城池,而今却被用在一套衣裙头面上。
沈听澜坐立难安。
她出门前没有特意带上银票,此时就是有心也无力,再者说,便是她特意带上银票了,只怕也买不起这祭裙。
她本想借着中场休息的时候去与万宝斋的管事谈谈,看能不能压下这祭裙不拍,等她筹钱。可人算不如天算,物是人非,规矩更迭。
“三万两一次!”
“三万两两次!”
“三万两三次!成交!”
木锤重重一敲,这桩买卖就算成了。
沈听澜闭了闭眼,让沈思思到跟前来:“你去打听打听,是谁家拍下了祭裙?”
沈思思福了福身出去了,孟希月问沈听澜:“你打听人家做什么?是想去看看那祭裙吗?”孟希月也喜欢祭裙,可她现在的身材穿不下祭裙,便一眼也没有多看。
多看了,她怕她会忍不住心动。
“……我很喜欢那套衣裙。”沈听澜顺着孟希月的话头,寻摸了个借口,“买不起,能看几眼也是好的。”
两人一齐往外走。
孟希月嘿笑道:“拍下祭裙的人没准是丞相府上的杨小姐,早就听说她为祭裙准备了大把银钱,是势在必得——”原是俏皮的话,说到一半,孟希月收了声,她忽然想起,杨寸心一心想要嫁给白远濯,她不该在沈听澜面前提起杨寸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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