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
有鞋端来一碗热茶,看了一眼瘫靠在柱子上的我,尴尬一笑,一边往石桌前坐下,一边嘱咐道:“热茶摆在这边,你若是渴了,记得叫我。”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裳,面容还算清秀,皮肤稍微偏黑,说话也没有了口臭。
“你......”
“哦,别见怪,今天我休息,总不能每天都臭烘烘的,你说呢?”
他歪头对我微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
我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其实就跟我们那里上下班差不多吧,休息天还能换便服,也不用总穿工作服嘛。”我试着扭动脖子,好在一百零八根针没有一根刺入我的脖颈,否则真要变成瘫子了。
“晚饭想吃什么?”有鞋用手比划着介绍:“木瓜鱼?酸辣鸡?还是想吃甜醋烧鹅?”
“我吃不下。”身受重伤,张甘偏又应下治疗小安的事情,哪有什么胃口。我目光移到破庙上,门口二十来位乞丐镇守,只有一两个烧水、送水的伙计正忙进忙出。
大家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尤其是丐魁老乞丐,盘腿坐在亭子边一棵大树下,眼睛直勾勾盯着破庙的门,恨不得冲进去目睹一切。
“百草族嘛,别人不相信,难道连你也不相信张药师吗?”有鞋这么一问,我更紧张了。
“甘哥他医术很高明,可是......”
见我满面愁容,有鞋“嗐”了一声,摆摆手道:“嘛噶嘛噶!”(不怕不怕)
“你说啥?”我眉头皱得更紧。
“我说,有张药师在,我们都不用怕,小安姐也会有希望的。”
“有鞋,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你真的相信张甘吗?”
“信啊!”有鞋咧嘴一笑,“不但信他会成功,我还信他能治好你,小安姐也能治好你。”
我露出久违的笑容,尽管筋骨还在抽痛,但心态舒展很多,有鞋眼里有星光,那种纯真的眼神我也很久没见过了。
“你怎么还不开心啊?”有鞋问。
“没有啊,我很开心,谢谢你陪我聊天。”职业假笑摆出来,本是好意对有鞋笑一下表示尊重,没想到有鞋生气了。
他噘嘴不开心道:“你那是假笑,是不是很久没笑过了?你都忘记该怎么笑了吧?”
嘴角笑容消失,我一时语噎。
“这样吧,如果张药师成功了,你一定对我真心笑一个,行吗?”有鞋说。
我点点头,补充道:“好!若真成了,等我恢复体力,我亲自做一件衣裳送你!”
“哈!那一言为定了!”有鞋蹲下身来,轻轻用他的右手小拇指勾住我右手的小拇指,认真道:“拉钩了,不许食言!”
“好。”
嗐,我哪里会做衣裳了。
只不过,电视里都会送衣裳、鞋子或者香囊嘛。思来想去,有鞋的衣裳虽然干净,但实在破旧,比起送鞋子,还是先送衣裳会更好。
“有鞋,你说的酸辣鸡该不会是大花吧?”我不安的看向拴在亭柱边的大公鸡,那是张甘费了好大劲儿才拽回来的。
“啊?”有鞋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大公鸡站着打盹儿呢。他摇摇头,否认道:“不是它,我说的是南抚香溢楼的招牌酸辣鸡。”
他呵呵一笑,又说:“就算我有胆子杀那只大公鸡,可我也没有香溢楼大厨的手艺,你放心吧,张药师的东西,在这里没有人敢动的。”
“那大公鸡,我有意放生的。”
“到嘴的肉为何要放生?”
“缘分尽了,自然要放手,那大公鸡本是祭祀品,不必为了那口饱食而宰它。”
“絮絮叨叨的,像极了寺庙的和尚。”有鞋的话戳进我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啰嗦了,假慈悲的和尚念经似的。
见我许久没回话,有鞋干脆坐到我身边。他好奇问:“是什么让你受了山河之刑?山河寺那帮和尚怪异得很,你该不会哪里得罪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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