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焱手指轻轻地抚过白色的宣纸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想想很快就要见到黄连了,穿着他送的衣服,应该是特别的飘逸脱尘吧...
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心中有点微微的甜,连带嘴角都衔起了一抹笑容。
也不知道黄连能否顺利完成刘济泓的任务?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亲自去看看黄连是什么做的,抑或是更想见见那小厮的样子?
但是今日,是揭皇榜的最后一日,想必,不会那么太平?
夏侯焱一双因为想起黄连而如风光霁月般的桃花眼里掠过寒芒。
皇城最豪华的地方。
聚拢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今皇太子仁慈道德,广贴皇榜,万金求天下名医为为皇长子夏侯徽治病,一时间成为皇家佳话。
但是看热闹的人多,揭榜的人却不多。
“不敢揭啊!已经连续六个月了,揭榜的人不是自己爬出来了,就是被砍头了!”
“要是能拥有这一万黄金,祖孙几代人都不用愁啰!”
“张医生,你咋不揭榜呢?你祖上是医林世家,应该很有希望啊!”
“缺德的黄二!你能,你去揭啊!你咋不想掉脑袋呢!皇长子当初被伤得那么重!太医都医治不好,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名医?”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再不揭榜,这一万黄金可就飞了!”众人唏嘘不已,都恨不得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医术卓绝,轮到自己就成了医圣,踩着前人的医术,捡着今天的黄金。
然而,当然没有什么“恨不得”。
人们都不敢揭榜,却又不肯散去,这就好比吃不到的肉骨头,吃又吃不到,离开又舍不得。
对面的茶楼包厢,也坐着两位正在看热闹的人。两英俊少年坐在窗前,悠闲的喝着龙井茶,一位穿着一件浅绿色贮丝罗纱华服,坐姿极其的肆意,他瞟了一眼对面正目不斜视,冷脸端坐的男子,嘴角上扬:
“这都快半年了,都没人敢揭皇榜,我赌今日照旧无人揭榜!”
对面男子身穿浅绯色锦衣,生的剑眉星目,衬得一张脸极其俊俏,他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声:
“喝茶。”
“老大,我可不能再喝了,连续喝了好几天了,再好的茶到我嘴里也寡淡无味了!”绿衣男子一脸苦色,他嚷嚷道,“咱们这样子每天坐在这里,到底是干啥?”
“你去揭榜。”
相比他的浮躁,绯衣男子倒也显得淡定,但是他说的这四个字,让绿衣男子彻底的炸了,“哎!不带这样坑的啊!你要我去接皇榜?兄弟哇,你这是叫我去送死啊!”
绿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连对方一个微弱的表情也不想错过,他想等待对方说他是开玩笑的。
然而,对方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一丝破绽都没有,而且他说:
“没错,就是你,去揭皇榜。”
绿衣男子终于炸裂了!他原来有多俊,现在就有多狰狞,对,只能用愤怒到狰狞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我说哥哥啊!不带这样坑人的啊!已经不少人被砍掉脑袋啦!你们家老二那是真的太心黑!不带这样玩儿的!”
绯衣男子依旧淡定喝茶。
“哥!亲哥哥,行行好,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对象都还没有谈过,你放了我吧!”绿衣男子招架不住,一张脸从愤怒的通红到了害怕到发紫了,然后他的面孔在听到对方一句话后,立即彻底的灰了。
“赶紧去!”对方只说了三个字。
然而绿衣男子已经像风一样的下楼了,在走出包厢的门之前,他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嘀咕:
“我忘了你比你那二哥的心还黑!”
没错,绯衣男子正是皇帝的第四子夏侯焱,而绿衣男子是夏侯焱家母妃淑妃娘家哥哥之嫡子,范旭。
就在范旭期期艾艾的走向皇榜的时候,一青衣女子已经扒开了人群,为一白衣女子扒开了一条通道,径直向皇榜走去。
围观的人,刹那间像一锅热腾腾的饺子,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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