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长袍一撩,慵懒坐在一旁早已经放在他身旁的金丝楠木上,斜靠一旁,对着许德盛说道:
“许大人就是过于仁慈,才让你们许府没大没小,鸡飞狗跳。”
许德盛额头冒汗,点头称是,随即站直了身子,威严地对着众人说道:
“年儿就代表着咱们许府大房,日后谁若是胆敢对年儿不敬,就是对我许德盛不敬!”
全场瞬间万籁俱静,一直做着幺蛾子的谢初瑶脸上又红又紫,汗流浃背,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许静时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母女二人目光无声交流。
许瑾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眸色深沉严肃,目光扫视了全场好一会儿,冷声说道:
“姜嬷嬷是被人掳走的!”
众人大惊失色,即使是有不满,看着睿王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敢吭声,只得屏息静气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人为何要将姜嬷嬷藏起来?原因是姜嬷嬷精通药理,如果姜嬷嬷在的话,祖母绝对不会中毒,祖母中毒之后会昏迷不醒,从她中毒的时间来看,调理毒药之人定然还将毒药藏在府中。现在只要去寻找谁的房中有在煲药,就与下毒之人有关联。”
为公平起见,夏侯焱将自己随行的四位护卫分别跟随着四房的下人前去各家厨房搜寻。
不消一会儿,从各家厨房端来了各种熬药、熬汤的煲。
许瑾年冷眼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各种瓦煲,道:
“下毒之人心思缜密,目的并不是要祖母的性命,是相让祖母变得痴呆昏迷,许是祖母知晓其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出了如此下策。”
“年儿,依你看,如何查?既然敢对母亲下手,真的是罪不可赦!”许德盛一想起方才许老太君醒来后眼角无神、口角流出唾沫的痴呆模样,心中怒气冲天。
“下药之中若是有麻痹神经的药,就一定与祖母的事情脱不开干系,祖母是食物中毒,因此这味药会无声无色。”
许瑾年把装着中药的瓦煲都推开,着重去看厨房那些食材用料,看了半晌,她的手指在一个瓦煲上停顿下来,道:
“这个瓦煲是哪房的?”
众人一看,皆松了一口气,唯独许稔芬,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姐姐,这瓦煲是我的,姨娘给我煲的安胎药。”
李大夫细细地辨认着药渣,摇了摇头,道:
“这不是安胎药,这药渣里有奎宁,奎宁不但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还会导致心动过速,呼吸困难,妊娠期可引起流产,奎宁可能安胎?”
一席话惊着了所有人,连许稔芬都惊呆了,她跪行几步,拉住许瑾年的胳膊,道:
“大姐姐,我怎么会害自己的胎儿,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许瑾年眸光一寒,生冷地推开她的胳膊,道:
“稔妹妹,祖母对你如此好,你怎么忍心害她?我也不想相信,但前去送饭给祖母的恰巧是你房中的丁香,你如何解释?”
“怎么会是丁香?”许稔芬脸色顿变,指着人群之中的丁香厉声呵斥,“你为何要害我?”
丁香爬出人群,胆怯地看她一眼,小声道:
“五小姐忘了,上次四小姐送汤水给你,你拿去给老太君,引得你被姜嬷嬷掌刮,四小姐也一起被老太君罚跪。这日里你便让我再送了一盅汤去赔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汤里会有奎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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