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在床边打了个瞌睡醒来,阿和姐姐还是没有醒,哥哥不知道去哪了。
拿起木雕的小鸟飞了一阵,还是觉得无聊。
午时,院里当差的人正在换班。利用换班时间偷溜出来,小小的个子躲避着王府的重重护卫。
那些养花护草的,洒扫侍奉的,心儿知道他们都是眼线。她从无人的院落穿行而过,轻车熟路的避开众人来到王府西边的芳园。
清河郡王府原是前朝高官的宅邸,芳园便是他宴客的地方,搭着戏台子,湖中还可泛舟。亭宇楼阁也比别处精致好看些。
也不知为何,当初王府修整独独漏了这一处,芳园早已闲置多年。草木深深也无人照管。
心儿十分喜欢一个人来这里玩,不为别的,这里没有那些眼线。虽然哥哥和阿和姐姐说当他们是花儿草儿就罢了,可是心儿还是喜欢跟真正的花儿草儿在一起。
只有一个洒扫的大叔,轻易还遇不到。
心儿拎起裙子小跑,草木深深掩住粉色的身影。蹬蹬蹬跑上楼阁,这里可以看到外面啊。
远方高低错落的屋宇,心儿把木雕的小鸟高高举起,轻易便盖住了一大片红墙绿瓦的房子。
心儿手中的小鸟随着小胖手飞翔。
“飞咯。”她喊道。
高大的绿植掩映下,一双眼不知从何时起注视着高处的小公主。
“公主又偷溜出来玩了?”男人从绿植深处走出来,心儿飞翔的小鸟定在空中。
良玉随意拿了本书翻着,慵懒的坐姿还不够舒适,索性脚搭在桌子上左右摇晃。
“王爷您喝茶。”路路奉茶上来,良玉随意嗯了声,都没看路路一眼。
路路双手将茶放在书案上,弯腰低声:“朱先生又调了些人进京,现下都布控在王府周围了,属下还没探听到他的目的。”
“不必管他们。”良玉清冷的声音从书后面传出。“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路路眼睛一亮。
刘易曾先后救助了三个孤儿,以路为信,他最小也最后来,处处被忽略。哪怕派他潜入王府也不过是做个跑腿传话的。还好王爷看得到他的能力。
“小的有办法。王爷您尽管吩咐。”
心儿认得这个人,是负责芳园洒扫的。他穿着棕红色的衣服,心儿知道那是低等杂役的服饰。不过他经常偷懒,看这芳园的草比人高就知道了。而且心儿来芳园十次有八次都看不见他。
心儿与他已有默契,他不向背后的主子暴露心儿的行踪,心儿也不追究他偷懒的事。
她很快回过神来:“大胆,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男人听到心儿奶声奶气的训斥,只是轻笑出声。随即单膝跪地,道:“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短短的一句话,男人说出来却像是经历了一生。
心儿哪里听得懂,心里只想着这个蠢笨的杂役,行礼又错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呆呆愣愣的双膝跪下才是对的。
不过心儿也不会与他计较,小手一挥:“你退下吧。”
男人起身,通身的气派倒也不像一个杂役。“公主,这楼年久未修。你站在上面恐怕危险。”
心儿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并未搭理他。自己飞着自己的小鸟。
“我做了纸鸢送给公主。”他说着,转身从草丛里拿出纸鸢。
纸鸢啊?
在千喜镇的时候,心儿很喜欢和哥哥还有阿和姐姐一起做纸鸢。
来了禹都就再也没有放过纸鸢了,心儿知道他们很忙。
“湖边的长廊好放纸鸢,公主要试试吗?”男人高举纸鸢,问。
“那好吧。”
心儿拎着裙摆从楼上跑下来。
掌灯时分,阿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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