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斗儿,把前儿王妃赏的几样猪货、羊杂儿都用油纸包好了。”
杜月蔷用完晚饭也闲不下来,今晚王妃托大姑娘买的料子可能送来,她得听着信儿。
在屋子里干等怪闷的,倒不如去惠灵家坐坐。
正好濮山、濮阳兄弟俩的院子挨着,她既能跟惠灵说话解闷儿,也能提前得到信儿。
月蔷从角门出去后又走了几十步路就到了濮家的两间院子,天蒙蒙黑的,门口已经亮了灯笼。
“邱娘子在家吗?”
她一拍门里头就响起狗叫声,开门的小丫头一见是杜月蔷赶紧往里请。
“娘子,杜姐姐来了。”
听见动静的邱惠灵赶紧迎出来,见月蔷还带着东西,与她客套说:“看你,过来转转还拿什么东西,怪外道的。”
“就是一点子下货,我吃喝都在王府里,也用不上,正好都给你带了来。”
屋子里烧得暖,月蔷进来后便挨着火盆旁的凳子坐下,惠灵盛了碗茶给她。
“本来天黑的早,我也不好这个点儿过来打扰。”
月蔷捧了茶吃了两口,又说:“今晚有东西送来,王妃叫我等信儿,我寻思着来你家坐会子,看看你,也省的濮阳叫婆子往里回话了。”
邱惠灵又端了几样干果点心出来给她吃。
她吩咐小黍说:“你去隔壁听信儿,大哥若回来了就说杜姐姐在这边等着他回话呢。”
“欸,怎么就你自己,濮山呢?”
“大哥叫他跟着去迎崔镖头了,说残雪未化,路滑,天黑不好走,一起去迎迎。”
月蔷见针线笸箩里搁着一个快完工的小孩儿肚兜,忙又惊又喜的问,“你这是怀了吗?”
“姐姐别瞎说。”
惠灵抢了过来怪不好意思的。
她跟濮山成婚才多怎日子,这会子就算怀上她也不知道。
“是我嫂嫂,两个多月了,我寻思给孩子做点鞋袜、肚兜。”
“怪不得这段日子濮阳嘴都乐的合不上了。”
月蔷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准备过年人人忙的脚打后脑,每日他没有一百件事也有几十件事儿操心,居然还有好心情,原来是要当爹了。”
她俩在屋里闲聊没多会子,天黑的也快。
刚才还是蒙蒙黑,这下就全黑了。
只听外院门响,小黍跑进来说:“杜姐姐,濮管家回来了,还抬了个人回来。”
月蔷心里一紧张,生怕是那批料子出了事,又是谁受了伤?
越想心里越怕,生怕年根低下出了人命,当初王府里大爷就是赶夜路掉进冰河里没的。
月蔷一颗不耽搁的往隔壁濮阳家去,惠灵也披了斗篷跟了过去。
杜月蔷一进去,见濮阳正跟两个小子抬着一个长凳,上面驮着一个壮汉。
“慢点慢点!”濮阳指挥着。
长凳上的壮汉像是受了伤。
“出什么岔子了?”
濮阳接过手巾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说:“没事儿,就是崔镖头赶夜路太着急,不小心从马上跌了下来,崴了脚,我让人去找骨伤大夫来了。”
“内批料子我让濮山卸在我家院子里,明儿一早再派人送进府,你点检后安排入库。”
月蔷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又探头瞧了眼受伤的人,只见那壮汉伏在长凳上趴着,看不见脸。
他虎背熊腰、肩宽背圆的,头发又茂盛漆黑,用牛皮革做的冠束好。
月蔷一直在内院行走,与崔护不曾打过交道。
只是听这个名字耳熟,知道他是徐慕和请去和兴源帮忙的人。
“我想起来了,前几个月王妃不是砸伤了脚么,大夫给配的药还有,我去取了来给他用,没准有效呢。”
跌下马的崔护这会子浑身难受。
他感觉腰也不太得劲,但脚肯定是扭到了,拐带着小腿都又涨又疼的。
听见月蔷要给他取药,崔护仍动不了,只弱声说了句,“那就多谢娘子了。”
月蔷腿脚也麻利,取了药再过来时郎中也就刚到了一会儿,正在给崔护检查腰。
“腰没事,就是略微扭了下,这段日子不使力,躺躺就能好,脚就崴的严重了,得包上药养,我再开些汤药搭配着喝,这样康复的更快些。”
“大夫,您看这药能给他用吗?”
月蔷将膏药拿给郎中问。
那老头打开来用鼻子闻了闻,十分满意的点着膏药说:“这可是好药”
说罢赶紧将膏药给崔护的脚贴上。
“这里还剩余五贴,都给他用吧。”
郎中又取了两贴给崔护的腰两侧各贴一个,并嘱咐道:“腰上贴一次就行,两日后取下来即可,脚上每日给他贴一贴。”
“这膏药哪买的,明儿我去买。”
濮阳见没剩几个,恐用不了几日。
“这是王太医给配的,没处买去呀。”
这么好的外伤药膏,王太医哪会轻易将药方流出去,他每次都是派人送个十几贴过来。
也就是当时王妃脚伤不严重,故还剩下这五六贴。
“要不明日我跟王妃说说,让她再派人去王太医那儿要一些来。”
“这怎么好意思”
月蔷知道崔护是徐慕和身边的得力之人,算是自家人,帮一把本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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