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这样热闹的花灯节!”
第一次进京的月棠感慨京城上元灯节的气派和繁华,掀开车帘不住地张望。
来接人的妈妈边比划边笑着说:“今天人已经少了,昨儿十五那才是人山人海呢!”
“要是放在昨天,马车都别想过街口,早被人流堵住咯。”
徐慕和上京探亲的日子一拖再拖,自俞铮起兵后她与慕欢、慕礼两姊妹就少有团圆,虽有书信往来仍相思难耐。
原计划年初时来京,又因和兴源内部查账耽搁了数月。
查账结束后又接到圣旨,要为舒皇后筹备册封大礼和亲蚕礼所穿着的吉服,一直忙到入冬,她才有空带着慕宜他们上京来。
谁想积雪路滑不好走,不仅错过了大年初一,连十五也未赶上的姗姗来迟。
徐慕宜过了及笄之年仍看不出稳重来,仍一副烂漫天真的模样,倒是比她小几岁的月棠看着更谨慎些。
徐慕和用同样的料子给两人做了两种款式的衣裙,不知内情的乍看二人竟像是一双姐妹花。
马车停驻,几个仆妇提着灯笼引着徐慕和一行人往肖宅进。
王府有太妃在,徐慕和如今是安人,身为命妇和晚辈避免不了去靖熹斋请安。
太妃未必愿意见徐家的人,慕欢也嫌弃礼数麻烦。
她与徐慕礼商议后便决定将姊妹们安置在肖宅小住。
一来慕欢走动方便,二来带着慕宜她们不受拘束,也更随意。
“长路迢迢,总算是来了!”
不比他人,徐慕欢自成婚后就没见过慕宜,印象中她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如今已经出落成少女的模样。
高挑苗条,模样跟慕礼倒是有几分像,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尤为甜美。
“这次来一定要多住些日子。”
徐慕礼边寒暄边带着慕和一行往小花厅去,席面已备好,只等客来,接风洗尘。
“慕宜跟着一起来,大过节的母亲岂不寂寞?”
“母亲现在有了喜儿和可儿才不稀罕我呢,说有了这两个孙女她人都年轻了,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养咱们的时候。”
慕宜听罢不无吃醋的哼了声。
俞珩、肖彦松和徐文嗣也在,见她们进来忙起身见礼。
“孩子们呢?”
落座后慕和问道。
“小孩子顽皮坐不住,喂饱他们后让月蔷和眉生领着玩去了,等咱们用完晚饭再去瞧他们。”
徐文嗣提壶挨个斟酒,徐慕礼也闲不住的给姐姐布菜。
“本来也请了芝兰和薄郎君来一起热闹,可芝兰今日轮值入宫侍奉舒后和公主,薄郎君有公务走不开,他二人说改日一定要请你过府再叙呢。”
“舒后身体可好?”
几个月后就是亲蚕礼,舒绾生完公主后身体受损,不知能不能支撑得住。
“这几个月调养的不错。”
前日慕欢刚入宫伺候,“虽还比不上在西北时康健,但已无大碍。”
前几日俞珩就听说和兴源预计在江南收购数家绣坊,故问道:“听说大姐还要去江南?”
“是呀,若不是想极了你们,我就直接改道去江南了,只能摆脱了周凡带着陈品他们代我先去一程。”
“大姐,那你岂不是不能长住了?”
慕欢听罢面露不舍,她恨不得徐慕和在京中安下家才好呢。
如今她赚了金山银山,何必再来回奔波呢。
“我打算二十那天出发。”
慕和既有不舍,又带着令姐妹们难过的愧疚。
“我知道你俩如今日子安宁幸福了,也盼着我如此”,慕和拉着她二人的手,“可和兴源如今二十几处分号,成百上千的伙计徒工,一旦我停下来,生意停了,他们拿什么养家糊口呢。”
“再过几年,我踅摸着堪当大任的,将权柄交出去,再在京中买一处小院子,将母亲接了过来伺候,咱们合家欢聚。”
慕欢怕氛围过于苦情,搂着徐慕宜缓和气氛地说:“小宜、文嗣,大姐话里话外可是把你俩亲事的愿许了,得在这成家咱们到时候才能合家欢聚呀。”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徐慕和给两个妹妹使了个眼色说:“母亲让我把慕宜留在你俩身边,说门亲事,误了年纪,等官府的冰人到家里催,那面上可不好看。”
谈起婚嫁,徐慕宜害羞,撅了下嘴小声说:“姐姐!姐夫们和弟弟都在呢,怪难为情的。”
“大姑娘咯,不好意思咯!”
徐慕礼见她羞得脸通红,咯咯的笑起来,“这里哪个不是你的亲长,谁还会笑话你。”
“是是是,若是有你三姐半分勇,自然是有好姻缘。”
慕和含沙射影的打趣慕礼,当年她可是连媒人、亲长都没求,自己先去找肖彦松问个清楚,感情上绝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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