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这个人,不管谁娶了她都是福气。”
“那我呢。”
慕欢瞧着他问。
“娶了娘子岂是一般福气能形容的,那得是天大的福气。”
慕欢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斜了他一眼,嗔怪的说:“你也会说这些油腔滑调的话。”
花厅用完饭,月蔷带人进来撤桌子,见慕欢夫妇又好起来,总算是放了心。
漱口时慕欢问了一句阿元是不是睡下了。
月蔷答道:“今儿是阿元沐浴的日子,晚饭前我见栖霞苑内边正准备浴桶烧水呢,想必会晚一点儿才歇下。”
天冷下来,洗澡时候若是照顾不好容易着凉。
慕欢不放心,打算亲自去看一眼,俞珩也忙起身要跟着一起去。
“正好我今天得了个东西要给她。”
俞珩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可爱的草编的小兔子,只有人的拇指那么大。
“真好看,谁的手这么巧呀?”
慕欢用指头拨了拨兔耳朵笑着问。
“衙门里一个小厮闲来无聊拿草编的,我觉得有意思便要来给阿元看看。”
月蔷伺候慕欢穿上披风,叫来小海和远黛几个女使去准备灯笼在前头引路,往栖霞苑去。
……
栖霞苑是离虫鸣居最近的院子,只需过一道拱形的小桥,再往前走个十几步便到了。
近的隔着虫鸣居正屋的窗户就能望到栖霞苑的正门。
夫妻俩还没上小桥,只见桥对面匆匆忙忙过来几个人,前头提灯笼的小海先认出了人,招呼道:“这不是东府的邱姑姑吗?”
“请二爷和娘子的安。”
邱氏是个稳重人,这会子请安的姿态里都透着几分急切。
“徐娘子,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一头雾水,今晚刚发生向卿怜的事情,俞珩不放心让慕欢独自一人往东府去。
“什么事儿你先说,我跟娘子一起过去。”
邱氏期期艾艾的,三番两次砸吧嘴却不说话。
“太妃的意思是二爷就别去了,娘子去去就回,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邱氏越是不明说,俞珩越是猜忌重,心里担忧母亲与自己撒气不得,要拿慕欢出气。
他语气略生硬的回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慕欢有孕在身,既不是大事儿,等明儿我有空带她过去给母亲请安。”
“邱姑姑,二爷都这么问了,你快直说了吧,这也没外人。”
慕欢想她这会子过来一定是急事儿,太妃也不会无聊到在这个将歇的时间来为难有孕的儿媳。
邱氏知道两府刚生完气,不挑明俞珩是不会给面子的。
手心打手背的说:“二爷刚从东府走后,太妃接到了马家三娘子拜帖,她就在府门外呢。”
“太妃不好拒之不见,便将人请了进来,用了顿饭客套客套,然后拿了不少钱想接济她,打发走。”
“谁料到哟”,邱姑姑啧啧两声直摇头。
“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让太妃接汪家二姑娘入府。”
这邱氏要么不说,要么就竹筒倒豆般,可慕欢一句没听懂。
“什么马三娘子,二姑娘?”慕欢转头问俞珩。
他们不是刚撵走一个狗皮膏药似的向三姑娘,这个二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俞珩看着慕欢的神情有点沉重,反问道:“你还记得长兴侯府里的马夫人?”
慕欢与马夫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好几年前,她的模样都记不大清了。
俞珩忽然提起来,她才一下子想起这么个人。
“马夫人的妹妹就是马三娘子,汪家二姑娘就是汪崇华。”
“那为何找上门来?”
就算俞珩如今‘飞黄腾达’了,也不至于抓着当年的亲事不放吧。
汪崇华难道都这个年纪了还在守着俞珩?
“七王爷谋反时长兴侯府也参与了,汪崇安在混战中被杀,汪家爵位被削,充入奴籍要流放到辽东郡去。”
“流放前如果有人能赎身,就可以免于流放,但他们戴罪之身,尤其是参与谋反,任谁躲都来不及。”
徐慕欢这回算是全懂了。
老王妃以前为了攀太后的高枝,跟马夫人好的快穿一条裤子。
如今侯府败了,她若是置之不理,一定会被京中人嗤笑势利眼,落井下石,想管但又实在惹不起这一身脏。
“婆母不宜出面,大嫂呢?”
这府里还有一个正牌王妃呢,哪里轮得上她出头去平事。
“徐娘子哟,往日都是京中女眷,都有些交情,程娘子也……不好回绝。”
邱氏上前一步小声说:“而且那马三娘子说了,不挑东西哪个府,当妾当丫头也不挑,这更堵了王妃的嘴不是。”
慕欢心里一合计‘东府那么多小娘,甚至伶人乐伎出身的也不乏,收留一个汪崇华也不是不可,程寻意确实不好推脱。’
府里只有徐慕欢跟汪家没交情,且还有旧恩怨。
她是最适合站出来反对汪崇华入府的人。
“既是如此,我随你走一趟吧。”
俞珩牵着慕欢的手未松,“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去栖霞苑吧,要不阿元好睡下了,我去去就回。”
“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俞珩放心不下,坚定地要求。
慕欢知道自己犟不过他,笑着说:“好,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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